對視半響,韓元恺終于說道:“告訴金家溝的裡長金老漢,就說有位姓韓的請他幫忙照顧一個人,兩三年後,再幫着她尋一戶好人家嫁了。”
“你……你是不想讓她知道……”
“嗯……老人家要是問起我,可以把發生的事如實相告,但請他幫着保守秘密。”
“為什麼?你這樣她……”
“她是個好姑娘,不該受我所累的。”韓元恺望着從空中落下的一朵朵微末雪花,未及落地便已然在風中消散而去,神情有幾分不舍,“拜托了!”
“還有什麼?”
“沒了……”
看着臉上泛着淤青的二人,齊不厲終究是忍不住開口問道:“你……你們為什麼這麼久也沒個音訊?我還以為那夜你們出事了。”
既然弄不明白,生死當頭的陸大虎也不管他是敵是友,也不管他的關切是真是假,便急忙道:“齊老大,那夜我們确實是碰上了鞑靼人,還有賀副總兵,那一戰我們都負了傷,是賀副總兵讓我們養好傷再回來的,我們并非逃兵!”
“什麼!這……”齊不厲很是吃驚,可吃驚之餘,卻又帶着幾分懷疑,“你是說那一夜來援的是賀副總兵?”
“正是,齊老大,我說的都是真的,絕無假話!”陸大虎一臉激動地朝齊不厲說道。
然而,齊不厲卻搖搖頭,苦笑道:“即便是我相信你們,可是……賀副總兵此時他在何處?根本沒人可以證明你所言真假,而且明日就要行刑,時間也來不及了……”
陸大虎眼中燃起的希望終于破滅,他半張着嘴,久久不發一言。
瞧他這副模樣,韓元恺心中一熱,内疚的說道:“對不住,把你連累了。”
“呵……”陸大虎苦笑兩聲,神情悲憤之極,“說這些做什麼,你一死,我一個人也無用,活着跟死了又有什麼區别?倒不如死了來得痛快!”
就在這時,遠處走來幾人,走在前頭的正是劉泰。
“齊哨長這是要去哪裡?”
齊不厲道:“劉哨長,在下去哪裡莫非還得告知與你不成?”
“不敢不敢,隻是把總說了,他今日誰都不見,我方才就碰了一鼻子灰,故而好心提醒你,哪知道齊哨長并不領情,是我多事了。”
“哼!”
跟在他身後的癞子幾人急忙一字排開,似乎是打算将人攔下。
被擋住了去路,齊不厲不得不停下了腳步,看着劉泰冷冷的道:“劉哨長這是什麼意思,管得也太寬了吧,我去哪裡莫非還得你同意不成?”
被齊不厲冷嘲熱諷了一道,可劉泰臉上笑意不減,“不敢不敢,隻是把總說了,他今日誰都不見,我方才去見他就碰了一鼻子灰,我這也是好心提醒你,哪知道齊哨長并不領情,呵呵......看來是我多事了。”
“哼!知道就好,好狗不擋道。”齊不厲卻是冷哼了一聲,一把推開擋在前頭的癞子,沒再多理會直接抽身離去,方向卻是不曾改變。
“劉爺,您看他......”
望着他逐漸遠去的身影,劉泰臉色也随之冷了下去,可他并未阻攔,而是回過身來,朝不遠處旗杆下冷笑了一下,便獨自轉身離去了。
癞子自然會意,沒有跟上,而是帶着剩下的幾人朝韓元恺二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