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铉聽得清楚,有人叫‘士信’,哪個士信?
難道是羅士信不成,這時,柴紹低聲對張铉道:“外間幾個軍官是張須陀的部将。
”
“嗣昌怎麼知道?
”
“賢弟沒看見有人臂上的飛鷹徽标嗎?
那就是張須陀的飛鷹軍标識。
”
原來如此!
張铉暗暗思忖,‘那麼多嘴之人很可能就是羅士信了,羅士信不就是張須陀的部将嗎?
’他想到了剛才那個英氣勃勃的小夥子。
這時,從屏風後轉出一人,正是幾名軍官中為首之人,臉色略黃,颌下有一縷黑須,他端着一碗酒走到衆人桌前,歉然道:“剛才是我兄弟不會說話,言語間無禮了,我這個做大哥的沒教好他,特向各位賠罪,這碗酒我敬大家了。
”
他端起酒碗咕嘟咕嘟一飲而盡,又将酒碗向下一扣,滴酒不漏。
“得罪各位了!
”
侍衛們都是豪爽之人,見這名黃臉大漢很懂規矩,而且酒量過人,都不由心生佩服,剛才的一絲不快也無影無蹤了。
張铉笑問道:“你們可是飛鷹軍張大帥麾下将領?
”
“正是!
”
黃臉大漢笑道:“在下齊郡秦瓊,請問各位在哪裡高就?
”
衆人動容,原來此人就是張須陀麾下頭号猛将秦瓊,久聞大名了,但張铉比别人更多一種感受,此人竟然是秦瓊,他脫口笑道:“原來将軍就是‘似孟嘗,賽專諸’的秦瓊秦叔寶!
”
秦瓊臉一紅,連忙謙虛道:“我是喜歡交天下朋友,也孝敬老娘,但怎敢和先秦賢人相比,這位老弟實在太擡愛秦瓊,萬萬擔當不起!
”
張铉也笑了起來,他說的是演義中對秦瓊的評價,不過眼前的秦瓊似乎也很維護自己的小兄弟,他對秦瓊道:“我們是燕王侍衛,沒想到會遇到飛鷹軍的英雄,我也久聞秦将軍大名,這杯酒我敬将軍!
”
張铉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秦瓊連忙抱拳,“原來是燕王府的好漢,秦瓊失敬了。
”
這時,那名最年輕的少年像猴子一樣跳了過來,笑道:“你也知道飛鷹軍是英雄嗎?
”
秦瓊在他後腦勺上狠狠拍一掌,笑罵道:“人家隻是客氣話,你還當真了。
”
衆人一陣大笑,秦瓊對衆人道:“我這小兄弟一心想當英雄,聽到英雄兩個字他就跳出來了,請大家多多擔待。
”
張铉試探着問道:“這位小兄弟可是羅士信?
”
少年連忙舉手,“正是羅小英雄!
”
衆人動容,要知道羅士信名氣之大完全不亞于秦瓊,在張須陀的飛鷹軍中素有‘秦锏羅槍’之說,豆子崗匪首劉霸道号稱天下第十一猛,使一對八十斤的亮銀錘,力大無窮,卻被羅士信一槍挑飛兩丈高,羅士信一槍得名,被美譽為‘東槍将’。
燕王府侍衛都是練武之人,對武藝高強者都十分欽佩,原來這二位就是赫赫有名的秦锏羅槍,衆人紛紛起身見禮。
秦瓊原隻是來為兄弟羅士信的孟浪道歉,沒想到燕王府侍衛都是性情中人,他也頗為感動,向他們介紹自己其他幾個兄弟,都是張須陀的部将,有長相兇惡、綽号巡海夜叉的尤俊達,有使獨腳銅人的童大林、童二林兄弟,還有兩名旗牌官。
張铉令酒保撤去屏風,又将桌子拼在一起,請衆人就坐,酒桌上頓時熱鬧起來。
羅士信聽說張铉當侍衛才半個月就升到七品官,這就相當于校尉了,他眼中羨慕異常,悶悶不樂道:“還是在京城好啊!
這麼容易升官,不像我們拼死拼活,升一級都千難萬難,我好不容易立一點功,可兵部就不承認!
”
“這是怎麼回事?
”張铉不解笑問道。
秦瓊歎了口氣,“半年前我們攻滅了豆子崗三萬匪衆,士信殺死匪首劉霸道,張帥當即升士信為校尉,可報到兵部已經快三個月了,兵部就是不批,着實令人郁悶。
”
“估計是兵部那幫老爺想要好處吧!
”
韓新端起酒杯冷笑一聲道:“他們覺得你們攻滅幾萬土匪,肯定繳獲了無數金銀财寶,你不讓他們分一杯羹,他們能不刁難嗎?
”
羅士信頓時怒道:“那些亂匪比我們還窮,收繳一點糧食銅錢要給地方官府一部分,作為安置遣散戰俘的費用,我們自己軍隊也要吃糧,那有多餘的東西,朝廷這幫人根本不知道我們平時有多艱苦。
”
“他們可不會這樣想,他們認定你們撈取了金山銀山,不給好處,就休想封官進爵。
”
“算了,我們不說這些了。
”
張铉看出秦瓊心中煩悶,便擺擺手制止住了韓新的話頭,他又問秦瓊道:“這次秦大哥進京有什麼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