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蕭後也在為女兒之事煩惱,大女兒因為兒子宇文禅師被刺殺一事絕望,遁入了空門,蕭後無法阻攔,她隻得眼睜睜地望着大女兒在中都城外的妙玄庵出家為尼,心中暗暗難過,随着時間的推移,她也漸漸接受了女兒出家的事實,畢竟這也是一種選擇,至少女兒還平平安安活着,想通了這一點,這件事在她心中也慢慢淡了。
不過兒女之事才下眉頭,卻上心頭,大女兒之事剛剛讓她平靜,小女兒楊吉兒的煩惱又接踵而來。
楊吉兒的婚事這兩年一直令蕭後十分操心,之前黃門侍郎張玄素想為自己兒子迎娶楊吉兒,但楊吉兒卻堅決不肯,甚至打算不辭而别,這件事被張玄素知道後,便主動撤了求婚意向。
不久,兄弟蕭瑀向她推薦妻侄虞文定,出身會稽郡虞氏,前年考中進士,現任錢塘縣丞,不僅才華橫溢,而且人品相貌都不錯,蕭後頗為動心,但她這一次留了一個心眼,沒有直接告訴女兒,而是在九月時讓吉兒去給舅父祝壽,讓雙方見一面,不料兩人談話不投機,吉兒竟将虞文定一腳踢下池塘,這樁婚事也就黃了,蕭後氣得差點病倒。
母女二人互相看着不對眼,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這個年着實過得心情很糟糕,
蕭後一早起來也無心化妝,坐在窗前發怔,這時,有宮女在門口禀報:“啟禀太後,王妃來了!
”
蕭後吓了一跳,連忙道:“請她稍等片刻,我馬上就來。
”
蕭後稍微收拾一下頭發,換了一身衣裙,這才走到暖閣客堂,隻見王妃正坐在火盆前喝茶,蕭後歉然道:“讓王妃久等了。
”
盧清起身行了一禮,笑道:“我沒事,倒是打擾太後休息了。
”
“這都什麼時辰了,我還休息,快請坐吧!
”
兩人在火盆前坐下,宮女給她們送來熱茶,盧清見蕭後沒有化妝,氣色也不太好,便關切地問道:“是不是天太冷,太後有點受涼了?
”
“受涼倒沒有了,隻是這些天心情不好,睡眠也不好。
”
“發生了什麼事?
”
蕭後歎了口氣,“當然是為那個小妮子之事煩惱,可憐天下父母心,她卻一點都不體諒。
”
盧清當然也知道楊吉兒相親失敗之事,不過楊吉兒居然把對方一腳踢下池塘,着實讓她吓一跳,楊吉兒的性格竟是如此剛烈。
盧清便笑道:“太後其實也不用着急,這種事情是上天安排的緣分,以吉兒公主的身份,她怎麼會找不到好夫婿。
”
“我怎麼能不着急,過了年她就十七歲了,她的終身大事再不定下來,過了黃金年齡,她想找個好夫婿真的就難了,她父親都死了,她這個亡國公主還有誰想要?
”
蕭後忽然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對方可是齊王妃,自己怎麼能在她面前說出亡國的話來,要是被齊王知道了,他恐怕會惱怒自己。
蕭後心中懊悔,一時無語,盧清也略覺尴尬,倒不是對蕭後的話有什麼不滿,而是她要說的話也涉及到了亡國公主。
沉吟片刻,盧清還是緩緩道:“今天來找太後,主要是為了月仙之事。
”
蕭後一怔,她一時沒有想到月仙是誰,但一轉念她便明白了,是為蕭銑之女,蕭後便笑道:“她有什麼事?
”
盧清便将昨天晚上丈夫想替月仙做媒之事說了一遍,蕭後頓時啞然失笑,“他怎麼會有這種興緻?
”
“就是啊!
他頭腦發熱便答應了人家,現在卻要我來替他收拾爛攤子,哎!
誰讓他是我夫君呢?
我不出面怎麼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