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飯後柳如士便出了門圍着繞指宮跑了一圈,之後便氣喘籲籲的跑了回來,小梨和朱紅柳看到此等情況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幹什麼,不過既然他想那就由着他去,也倒沒有多問什麼,已經到了酉時,此時皇宮處于宵禁的狀态,除了那些走動的士兵很少有人走動,整個皇宮大院很是安靜。
脫下衣服躺在地上側着腦袋,柳如士在想些自己要不要把這件事情給說出來,今天素婉婷提過,說是要為他的弟弟攢下錢去求學,所以柳如士就這麼想着,是否開個口讓他的弟弟進入稷山書院,稷山書院本是國學之基礎,而且門檻很高,是要經過考核的,裡邊大多都是有才之士,出來之後很多是有所成就的,當然其實也不缺乏一些大臣之家的子嗣,素婉婷那弟弟性情儒雅,勤奮好學,若是在那裡求學的話想必将來也是有所成就的。
想了一會兒柳如士還是沒有開口,輾轉反側,感覺時機還是走着不成熟,畢竟自己和公主之間關系也不是那麼的熟絡,若是有機會再開口也不遲,再說了這件事也不急于一時,想到這裡,柳如士便換了一口氣,拉了拉身上的被褥便閉上眼睛睡了起來。
朱紅柳平躺着身體用着餘光看着相公輾轉反側似乎是有什麼心事,他沒有開口而自己也倒沒有去問,對于柳如士眼前這個男人,她是知道的,總有一天兩人是要交心,坦誠相待的,所有的一絲也都是時間上的問題,生兒育女,白頭偕老,人們所經曆的遲早有一天也會降臨在自己身上。
“柳家哥哥……我想聽你講故事!”朱紅柳身邊的淑慎突然開口說道,此時正在閉眼的柳如士聽後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側過身去将腦袋轉向了她,在燈火之下,朱紅柳目光也向這裡投來,青絲半遮掩住面孔,薄唇輕啟似乎是要說些什麼,但最後也隻是輕緩的笑了一下,什麼也沒有說。
“聽故事……那你想聽什麼樣的故事?”柳如士問了起來。
“什麼故事都可以……”淑慎說道。
聽後柳如士想了一番“那我就給你講一個西廂記吧!”
西廂記……
朱紅柳側過腦袋眨了眨眼看向自己那相公,這又是什麼故事……
碧雲天,黃花地,西風緊。北雁南飛。曉來誰染霜林醉?總是離人淚。
雲斂晴空,冰輪乍湧;風掃殘紅,香階亂擁;離恨千端,閑愁萬種……
“唐貞元年間,前朝崔相國病逝,夫人鄭氏帶女兒莺莺、侍女紅娘和小童歡郎一行30餘人,護相國靈柩回河北博陵安葬……路行大雨,而後巧遇趕考書生張生……”這故事也倒凄美,中間雖說是曲曲折折,但結局總歸是美好的,故事還未講完,柳如士便聽到了那輕微的鼻鼾聲,想着也就作罷,閉上了嘴巴準備睡去。
“喂……你這人是怎麼回事,為何不把故事講完……”朱紅柳在燈火之下紅着小臉嗔怒的說道,故事總是講到一半吊人胃口。
柳如士緩緩再次睜開眼睛看向朱紅柳,頗為尴尬的苦笑了一下“話說那将軍把鄭氏和女兒崔莺莺,張生等人圍了圍了起來……”就這麼說着說着柳如士的聲音越來越小,很快便睡了過去,朱紅柳依舊是瞪大眼睛精神飽滿的聽着,可當沒有聽不到聲音後有些驚愕,看到自己那相公已經睡着後也倒無奈的歎了口氣,如今已是夜半,依舊難以入眠,腦子中全是張生個崔莺莺之間的故事,女子就是這樣,對于愛情故事之類的總是有種迷一樣的執着。
直至将近淩晨朱紅柳這才睡下,待到清晨十分,柳如士醒來後推開門滿天浮動着大霧彌漫在宮廷大院深處,幾乎三丈之外不見人影,霧氣從門外湧了進來,冷氣撲打在臉上,這讓柳如士不由打了一個冷顫,而輕輕的把門給關了起來,那些書看了将近半個時辰,而後在出門的時候霧氣騰騰的,似乎是比剛才還要好上一些,可見度也比剛才要強上很多,此時小梨已經醒了過來,看到姑爺醒來後便準備好洗臉的溫水和早飯,柳如士整理好後回房間把狐裘給穿在了身上,而後和小梨說了一聲便走了出去,劍三寸跟在身後很快就消失在了大霧之中。
大概也就過了一個半時辰,朱紅柳也醒了過來,發現相公不在家中,便随口問了起來“姑爺……去哪裡了?”
“姑爺好像又出宮了!”小梨說道,姑爺也真是奇怪,一大早的便出去了,難不成宮外就又那麼吸引人?
又出宮了……
朱紅柳眉頭微皺,似乎有些不解,想了想也想不出什麼,索性也就不管了,說來也真是的,昨天那個故事沒有講完,但現在心裡還是挺難受的,感覺就像是,就像是心裡被貓爪子撓了般癢癢的,算了,還是趕緊處理南甯這件事吧……
大霧出行連續幾日皆是如此,彌漫在整個金陵城的各個地方,特别是小巷街河道上像是生出了仙霧,朦朦胧胧的就像從九天之下落下的仙氣,有船家手中持槳從濃郁的霧中行來,宛如谪仙人踏雲而歸,口中高亢着清朗的民歌傳遍河道一帶,那些女子吃過早飯後便拿着衣服來到河岸石闆出搗衣,也許是趨近于晚秋,河岸旁所有的柳樹紙條都已經泛黃了起來,直挺挺的垂在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