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成,周揚進了我李家的門,那就是一家人,有必要咄咄逼人嗎?
況且這段時間他沒事都在書房學習,就這一點,就足以肯定。”
李淵沉聲說道。
言辭之間隐隐有幫周揚正名之意。
周揚暗自點點頭。
老丈人還算有點良心,好歹幫着自己說話。
李建成聞言也隻好作罷,他總可能當着全家人忤逆父親。
那樣才是真的大逆不道。
“說起來,我還沒見識過這位土口先生墨寶,回頭有時間建成你幫我尋一副來看看。”
李淵淡淡地說道。
似乎有意緩解家宴的氣氛。
“父親,孩兒已經拿到一幅,就想着今天家宴拿給您看。”
衆人原本因為先前的插曲氣氛還有些沉默,一聽這話都來了興趣。
李建成随即便派人去方中取來。
很快,家丁去而複返。
當那副墨寶展開時,大家都露出了驚歎的神色。
好書法啊!
李淵更是愛不釋手。
連連稱奇。
“真是沒想到,在我太原境内竟然還有這等能人?”
“姐夫,這口土先生的手筆似乎和你當日贈予钜鹿郡公的書法有異曲同工之妙啊,隻是感覺他的好像更有一番風味。”
李世民感歎道。
“那可不!周揚的筆力難道真的趕得上那位土口先生麼?”
李建成炫耀道。
示威一般瞥向周揚。
呵呵。
周揚暗自冷笑,這個李建成,還真是個棒槌啊。
倒是李世民頗為聰明,要不是事前算到恐怕終有一天李家會拿到自己的手筆,故意改了風格。
隻怕此刻已經被李世民洞悉了。
難怪小舅子日後能成為名垂千古的太宗,确實有過人之處。
倒是李秀甯眼中閃過一絲狐疑。
那副書法的字迹似曾相識,仿佛在哪裡見過……
等等?
忽然她腦中靈光一閃。
這不正跟幾日前在書房看到的那首情詩如出一轍麼?
可那是口土先生還并未出現。
難不成,周揚和口土先生之間有什麼聯系?
想念至此,李秀甯下意識地看向周揚,神情複雜,意味深長。
而這眼神,卻被周揚以為是催促自己趕緊說正事,便輕咳嗽了兩聲,說道:“嶽父,小婿有事禀告。”
“何事?”
“我想參加今年天子舉辦的武科舉。”
這話如平地驚雷,李家上下都詫異不已,一時間全都看向他。
“武科舉?”
李淵神情間也滿是意外。
就在白天,他還曾跟周揚提起過是否在太原城中安排個一官半職。
本以為女婿拒絕,這事兒也就沒了下文,沒曾想他現在卻要參加武科舉?
“是的,我跟秀甯商量過了,決定投身戎馬,報效朝廷,安定天下。”
周揚朗聲答道。
反正事兒都這樣了,就算他不情願還能怎麼辦?
幹脆心一橫,斷了後路再說。
“周揚,不是我不同意你去,隻是你是周兄之子,又無上陣經驗,眼下邊境混亂,一旦入伍極有可能立刻上陣,生死難以預料。”
李淵頗為顧慮。
這也是他壓根沒想把周揚往武将方面塞的原因。
誠然,當今天下局勢,武将之用重于文官,但凡才能出衆更能受到皇帝重用。
可這條路同樣是兇險萬分,戎馬之士,馬革裹屍自是常态。
如若周揚出了事,隻怕沒辦法跟泉下周父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