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靠着龍椅,頭頂龍冠,不怒自威。
身為天子,能有出類拔萃的後輩摘得武魁,自然心底歡喜。
但沒想到周揚竟然恃才放曠,大殿之上,如此傲慢。
即便是唐公李淵觐見,也不敢放肆。
更何況他這個唐公府女婿。
竟敢不下跪?!
“周揚,你可知這裡是何處?”
“太極殿。”
“又可知我是誰?”
“當今聖上。”
“既然你都知道,為何不跪!”
說到最後,楊廣聲若驚雷。
群臣靜若寒蟬。
龍顔大怒下,誰敢造次。
宇文化及更是落井下石。
“陛下,此子目中無人,觸犯天家龍威,簡直大逆不道!應當拖出午門,斬首示衆!”
右側高士廉和蕭瑀聞言臉色驟變。
久處洛陽,他們深知楊廣和宇文化及對太原李家的心思。
如若今日周揚被斬,宇文化及肯定會借機發難。
到時天子動了殺心,任憑是誰也保不住李淵。
“陛下息怒,想必是周揚初登朝堂,被陛下龍威懾住,一時忘了禮數!”
蕭瑀躬身出列解釋。
“是啊,陛下,周揚尚且年輕,還請陛下給他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高士廉也幫忙求情。
“蕭大人,高大人,不能因為你們與唐公李淵交好,便在朝堂上偏袒護私吧?如此至大隋于何處?又至陛下于何處?”
宇文化及冷冷笑道。
“你!”
高士廉和蕭瑀驚怒交加。
他們沒想到這位善用權術的當朝丞相搬弄是非,颠倒黑白的本事出神入化,信手拈來。
難怪皇上如此器重。
隻是如果天子信以為真,不僅僅是周揚,連自己兩家都得受牽連。
兩人趕緊拜倒。
誠惶誠恐:“陛下明鑒,微臣隻是不想大隋失去一位賢才!”
同時悄然給周揚打眼色。
跪下啊!
難不成還真想斬立決嗎?
卻見周揚巍然而立,處變不驚,并無任何懼色,更是在場所有人當中最為淡然的人。
蕭瑀和高士廉驚疑不定。
難道……這個後輩當真不怕死麼?
“行了,幾位愛卿,不必争論,我倒想聽聽周揚作何解釋。”
楊廣不動聲色。
他也有愛才之心,但若堂下之人當真有意冒犯皇家,即便新科狀元,也能忍痛嚴懲。
天威不可侵!
“陛下雄才偉略,志圖四方,此等雄心壯志是吾輩楷模,又怎麼會如某些锱铢必較之輩一般大驚小怪,小題大做。”
周揚淡淡輕笑。
扯淡誰不會?
隻要楊廣想聽,自己能吹出花!
某些人居然還往自己和蕭瑀高士廉頭上扣屎盆子?
好像誰不會似的。
宇文化及聞言頓時臉色微變。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後輩?
宇文成都更是怒不可遏。
“周揚,你不過一個小小武狀元而已,也敢含沙射影出言中傷當朝丞相?!”
“這江山姓楊,我隻需尊奉陛下,又何須怕丞相呢?”
“既然你尊奉天子,那為何不下跪,分明是故意有辱聖恩!”
“呵呵,天子在心中,我雖未跪下,但心裡陛下重于泰山。倒是你,語文将軍,口口聲聲說陛下恪盡職守,卻在朝堂上大聲喧嘩,至聖上于何處?莫非……隻是陽奉陰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