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就連旁邊的胡素花和賽西施也都同樣面露疑惑神情的看着李陌,但兩人也沒有插話,反而是一個端茶,一個倒水,配合的很是默契。
這兩個女人在日常生活當中雖然還有些小矛盾,少不了拌幾句嘴,但面對這種大事,還是知道輕重的。
面對喜來樂的問話,李陌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譏諷和無奈,從懷中掏出了一封已經被打開過的信件,遞到了喜來樂的手中。
“看看吧,這是昨天我師父派人給捎來的急信。”
說罷,李陌變自顧自的皺着眉頭喝起了茶水,也是給喜來樂他們留出讀信的時間。
另一旁的喜來樂在接過了信件後,詫異的看了一眼李陌,也沒多說什麼,直接就将信紙抽出展開,開始認真的看了起來。
旁邊的胡素花和賽西施也全都是走到喜來樂的身後站着,兩雙眼睛都朝着那信紙上看去。
這封信上隻寫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原本被下大獄的趙知府官複原職了。
而喜來樂在看完這封信後,額頭上瞬間就冒出了冷汗,
一旁的賽西施看完之後也是臉澀俏白,攥着手帕的手掌使勁的都發白了。
而面對信紙上密密麻麻的字體,胡素花看得是一臉的懵懂。
但她也注意到兩人的臉色不好看,猜到了上面寫的肯定不是什麼好事,所以心裡一下子就急了,朝着喜來樂和賽西施直接喊道:
“這信裡都說了什麼,你們兩個倒是給我講講啊,不知道我不識字麼!”
在聽到了胡素花的話後,賽西施連忙将她給拉倒一旁小聲的講解信上的内容了,同時也給這兩個男人留出說話的空間來。
“老弟,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此事說來話長,而且牽扯甚多,聽我慢慢給你說。”
在随後,李陌就給喜來樂詳細的講解起其中的内情了。
要說原來那位滄州的趙知府,這次是真的走了狗屎運了。
當初,這位趙知府是因為治理瘟疫不利被靖王爺拿下的,後來還被查出了多項罪名,而且全都是證據确鑿。
甚至都已經将案卷呈送到刑部核準,就等着秋決時明正典刑了。
可還沒等到秋決,這轟轟烈烈的維新變法便開始了,原本這是件好事,但可惜的是“其興也勃焉,其亡也忽焉”,變法最終還是失敗了,并且還是在極端的時間内失敗的。
變法的突然失敗,也讓那些頑固派開始對維新人士反攻倒算起來,尤其是被田魁這個二五仔捅了一刀的靖王爺,更是最先被打倒的,踩的人也最多。
靖王爺以前做過的事情,無論好壞都被掀了出來,大加批判。
尤其是趙知府的案子還沒過去多久,其中靖王爺作為當時的欽差大臣,此案更是他一手督辦的,所以有人就在這件案子上動了腦筋。
或許在他們看來,扳倒靖王的勢力顯然是要比什麼貪污渎職的要重要的多。
所以翻案也就成了必然,這樣一來,被靖王抓進大牢的趙知府卻是喜從天降,不光是死裡逃生,更是被那些頑固派的人給官複原職。
在了解到了居然還有這樣稀奇的内情後,喜來樂臉上也是露出了苦笑。
他是怎麼也沒想到事情居然會發展成這個樣子,這年頭,做個好人真難,自己一心為民,原本以為是大好事,沒想到到頭來還是給自己埋下了禍根。
那位趙知府,可是差點被他們給弄丢了腦袋,這樣的恩怨還不夠大麼!
可以想象的到,若是他一家子就這麼的回到了滄州,日後會是何等的遭遇。
或許那個趙知府會因為喜來樂有着對滄州百姓治療瘟疫的恩情在,而不敢明着動手。
但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而趙知府可比賊要厲害的多,他可是當地最大的官了,對付喜來樂這麼一個郎中,還不知道有多少辦法呢。
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喜來樂此時的心中是萬分的後怕和慶幸,這幸虧是把李陌請來了,否則差點又踏進一個虎狼窩。
一想到這裡,喜來樂便不住的向李陌道謝。
但李陌卻也在感謝着王師父,他沒想到自己拜的這位師父居然會如此的惦念自己,更是在察覺到自己有危險後,第一時間就派人星夜馳騁前來報信示警,讓他不要回滄州,免得挨了算計。
兩人在客套了一番後,又開始說起了要離開京城的事情,但如今就連老家滄州都回不去了,喜來樂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好,但可以肯定的是京城不能再待下去了。
就在喜來樂心中滿是焦慮的時候,旁邊的李陌卻忽然說道:
“老哥若是不嫌棄的話,不如我給你說個地方如何?”
“好啊,當然好了,你盡管說。”
昂起頭,喜來樂精神振奮的看着李陌,臉上的神情不禁有急切,還有着催促。
“澳門。”
“澳門?”
“對,它是在···”
李陌将這個時代澳門的地理位置和詳細的人文曆史都給叙說了一遍,然後就等待着喜來樂的回答。
這由不得喜來樂遲疑,因為澳門在他看來實在是太遠了。
而他一輩子出過最遠的門,也就是從滄州到京城罷了,但這從京城到澳門又要遠上不知道多少。
在他看來,這次若是避禍去了澳門,那麼自己以後恐怕很難再回到滄州老家和京城了。
所以李陌說的這事對他來說太大了,他的仔細思量一番才行。
而旁邊的李陌看着喜來樂那不斷變着神色的臉,也能猜到他心中的考慮,知道這事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下定決心的,所以也就沒有催促,反而是提到了另一件事情:
“老哥去不去澳門的事情你慢慢想,過兩天給我個話就行,不過你這都準備要離開京城了,有件事你可是還沒做呢?”
“什麼事?”
“德福和瑞欣的事啊。”
在聽到了李陌的提醒後,喜來樂猛地拍了一下腦門,歎了口氣道:
“瞧我都忙糊塗了,這事确實是忘辦了。”
但随後,卻又愁眉不展起來:“這事情難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