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過去,兩人的關系本來就不算太密切,結果,所謂的“分道揚镳”并沒有對生活造成太大的影響。
他偶爾還是會想起關于林星潔的事情,但更多時候則苦惱于學習和生活上的瑣事。
“今晚姐姐又不回來,是自己買菜還是出去吃呢……月考的成績倒是不錯,但和第一名的差距還是很大,真不知道那個人是怎麼學的……奇怪,今天怎麼那麼安靜?
”
徐向陽停下腳步,入目所及的前頭被連綿的陰影所遮擋。
他擡起頭,望向前方。
在這條道路的盡頭,矗立着一棟三層樓高的房屋。
這裡大概是已經被廢棄了好一段時間,到處是瘋長的野草,爬山虎覆蓋滿整座圍牆。
樓房的底下,還有一道坍圮的木門往一邊傾斜,露出幽深的門洞。
一樓的玻璃窗戶都碎了大半,用木闆和報紙作為替代,顔色暗淡,上面全是灰塵;二樓、三樓的窗戶有的窗簾拉攏,有的則是黑咕隆咚,什麼都看不到。
四處充滿着荒蕪的氣息,附近已經成了野貓野狗的樂園,整棟房子都散發着一股陰森森的氣息,仿佛連陽光都照射不到這裡。
徐向陽不止一次從這裡經過,可每一次路過,都不知為何有種異樣的感覺。
那種自心底升起的寒意,無論如何都習慣不了。
所以,他一般都會選擇繞道,甯願多走些路。
但是今天早上,他卻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這裡。
走在自己前面的林星潔的身影早就看不見了。
周圍一個人都沒有,隻有陰沉沉的天空,和像凝固在油畫中似的,靜止不動的樹木。
而就在這時,身畔茂盛的草甸内,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他就站在那棟屋子前面,從道路的另一側傳來古怪而輕微的響動。
像是某種細碎的人聲,且不止一個人在說話,有男有女。
怎、怎麼回事?
徐向陽突然感到一陣害怕。
明明在心中拼命地告誡自己不想去看、不能去看,卻還是忍不住想要轉頭去看;扭頭的同時,他覺得自己的脖頸正在“咔咔”作響,就像是一台裝滿了生鏽齒輪的老舊機械。
眼中的屋子還是那棟屋子,沒有任何異樣,徐向陽僵硬地站在原地,隻能聽見從裡面傳來的聲音一點點變得越來越響。
過了一會兒,徐向陽再無法繼續忍耐,恐懼心理驅使着他快步走到樹旁,躲在後面。
……
半響後,有兩男一女從這棟怪屋附近的茂盛草叢裡走了出來。
穿着打扮還很年輕,身上披着松松垮垮的校服,和徐向陽是同一個學校的。
但看他們身上打着破洞的牛仔褲和染過後留得很長的頭發,一眼就能看出屬于壞學生的類型。
一個女的面色潮紅,頭發散亂,一個男的施施然抽着煙,還有一個男的還在提褲子。
不難想象他們剛才究竟在裡面做什麼,他們一邊往前走着,一邊說着話。
……原來是人。
太好了。
徐向陽松了口氣,忍不住開始在心中嘲笑起自己:啥叫“原來是人”啊,還能真是鬼不成?
都這麼大歲數了,沒想到還會被這種事情吓到。
他稍微調整了一下位置,避免被注意到,打算待會兒等人走後再離開。
他不想被對方發現當作是偷聽的。
可能是因為周圍沒有路人經過,他們的語氣都很興奮,沒有壓低音量的意思。
“在這地方做還蠻爽的。
”
“就是有點髒。
”
“别有一番滋味吧?
”
一個留着油膩膩的長發,流裡流氣的瘦弱年輕人吐了口煙,笑着問同伴:
“怎麼樣?
之前那個女的,有沒有信心搞上手?
”
“沒問題,那妞前幾天總算答應我了,想來是打着什麼主意,所以不會随便拒絕我。
不過嘛,等這次之後就由不得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