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蔣大澤越是顧忌，我越是想知道。現在沒什麼比我想知道自己的變異情況還重要的事。

　　點了點頭，蔣大澤如實相告。

　　“你體内的正常細胞就隻剩下一半兒了，器官，大部分也已經變異化。變異的細胞活性非常大，你現在，已經完全沒心跳了。”說着他搖了搖頭，好像是說，自己也沒什麼辦法。

　　我對他點了點頭，心裡平靜的很。摸了摸自己的兇口，我又探了探自己的脈搏，鼻息，真的和一個死人無異。

　　眼睛閃爍不定，我突然伸出手抓住蔣大澤的手腕，指尖感受到一突一突的脈動，看來……

　　像是不死心一般，我走到床邊又探了探林梓的呼吸，有點虛弱，但還算正常。這樣就代表，其實我是三人之間最不正常的那一個？

　　一直以來，我對自己的基因都很有信心，當初的訓練，沒有天分是很難在那種考核中生存下來的。現在看來，我真是高估了自己。

　　閉了閉眼，我走回門邊，低着頭放松大腦。現在看來，至少我的腦子還是正常的。

　　蔣大澤看出我的失落，走到我身邊安慰：“大哥你也别不高興了，你想啊，沒有心跳其實也不算什麼壞事啊。那個，最起碼要是有人傷害你的話，隻要不傷到大腦你就沒事，這就跟無敵一樣啊。你說呢？”

　　我擡眼冷冷看他：“你說隻要不傷到大腦就沒事，意思就是說，你知道我的弱點。”

　　被我的眼神吓到，蔣大澤不由自主往後仰了仰，一會兒之後才發誓一樣的保證道：“我絕對不會傷害你，我用人格保證。”

　　我勾起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說：“在這個世界，人格什麼的，算什麼？”

　　蔣大澤聽完我的話愣了愣，然後抿了抿唇，我打斷他将要說出口的話，有些不耐煩：“離我遠點，我要休息。”

　　“……哦。”這次換成他失落了。蔣大澤垂着頭走回原地，眼睛卻還是盯着我看，仿佛生怕我做出什麼沖動的事情一樣。

　　沒過多久，我看了眼床上躺着的林梓，想着要不要把他扔下。

　　蔣大澤突然道：“我不會丢下小梓的。”

　　我看他一眼，道：“那你可以和他作伴。”說罷我起身拉開門，蔣大澤立馬跑過來想要攔我：“大哥你一個人走多危險，多個朋友多條路啊。你别沖動，聽我的吧，我們多休息一會兒，你都沒有好好睡一覺，身體……你的大腦肯定還沒休息好吧。先别走了，行不行？”

　　我回頭看他：“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蔣大澤臉色不太好：“我這是為你好。”

　　“是嗎？我不需要。”将他推開，我走出來，沒幾秒蔣大澤就擋在我前面。

　　我蹙眉道：“讓開。”

　　“我就不信你會對我下手。”蔣大澤顯得很自信，笃定我不會弄死他。事實上的确如此，我不會随便對他下手，照他現在的情況，想要殺他頗有難度。費力不讨好的事，盡量避免。

　　繞過他往前走，我道：“照顧好那小孩。”說起來，林梓也算是個可憐的孩子，被刑場抓來當試驗品，這種經曆隻是讓他心理偏激了一點，着實讓人意外了。

　　蔣大澤還想做最後的挽留：“大哥，就算你一個人可以自保，但你别忘了我和小梓啊，我就算了，小梓他還小，又是因為你才昏迷不醒，你不能走，你得給他負責。”

　　負責是需要自願的，就算是我睡了一個女人，照樣可以自由脫身。

　　所以我沒搭理，自顧自朝前走，上次經曆的毒陽就好像是一場幻覺，我始終不相信地球的環境改變會導緻區域的臭氧層破裂。那樣的話，恐怕一些地方就要經曆火災後寸草不生了。

　　蔣大澤最後像是真的沒辦法了，大吼：“你怎麼就這麼固執啊，在休息一會兒怎麼了？你不是沒有什麼緊急的事情嗎？大家一起走安全，你怎麼就是不聽話呢？”

　　這段時間我已經走遠了，他的聲音也消失在空氣裡。不能把我攔住，也不能丢下林梓跟着我走，大概他也很無力吧。

　　我走的速度不慢，一個小時後，已經進入了城鎮。離病毒爆發已經過去了一周，這裡看上去變化不是太大，就是街上很少出現活人的蹤迹。

　　我走在石灰路上，打量周圍的商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