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想死法能有什麼一言難盡的,難不成是看不出來?
想到這裡我突然激動起來,莫非是‘江北殘刀’又出現了!
“快帶我去!”我叫道。
“行,你跟我來。”黃小桃點了點頭。
我們坐電梯來到賓館四樓,走廊裡站着幾名警察,那裡蹲着一個穿着大褲衩的黑胖子,腳上穿着賓館裡的一次性拖鞋,光着膀子,脖子上挂着一條又粗又長的大金鍊子。他旁邊是個披着毯子的少女,也蹲在地上,兩手抱在腦袋,一頭長發遮擋在兇前。
這場面,要是再添一個扛着攝相機的記者,就跟新聞裡的掃黃打非現場一樣了。
警察正在問他們話,黑胖子愁眉苦臉地說道:“警官同志,我都說了,我跟她是真心相愛,好比那梁山伯與祝英台,不是你們想的那種關系。”
“光說沒用,把身份證、駕照拿出來看看!”警察說道。
“說了沒帶嘛!”
“你騙誰呢,沒有身份證你怎麼住的賓館?”警察冷笑連連。
王大力驚訝的拽了抓我:“我去,陽子,咱們是不是走錯地方,來到掃黃現場了?”
黃小桃說,原來就是這兩人發現屍體的,他們晚上來賓館開房間,正在辦事,突然床墊猛得抖動了一下,揭開一看,下面竟然躺着一具女屍!把他倆吓得魂飛魄散,馬上就報警了。
警察一來,發現這兩人好像是嫖客和妓-女,要他們出示證件死活不肯給,所以就這樣一直僵着,已經通知掃黃大隊派人過來接手了。
我笑道:“這胖子真是倒黴催的,出來尋歡作樂還遇上這種事,我估計他已經留下心理陰影了,大概幾個月硬不起來。”
黃小桃忍俊不禁的笑了:“誰說不是呢,好好在家呆着能攤上這種事?”
聽黃小桃剛剛說的話,我已經斷定兇手不是‘江北殘刀’,因為這個嚣張的家夥,字典裡根本就沒有‘藏屍’兩個字。他不但不藏,還會光明正大把屍體擺出來,挑釁警方!
黑胖子還在那跟警察扯皮,我們從他旁邊經過,來到發現屍體的房間裡。
現場有幾名警員在忙活,黃小桃說他們從家具和牆壁采集到十幾組指紋樣本,不過意義都不大,因為這裡是賓館,每天都有人入住。
我往床上瞥了一眼,整張床墊被掀開了,女屍就藏在這下面。
那具女屍身材纖細,留着時髦的長發,身上隻穿了兇-罩和内褲。皮膚煞白煞白的,那根本就不是自然的皮膚白,而是一種白紙一樣的顔色。
她死狀猙獰,眼睛瞪得老大,兩隻手好像雞爪一樣僵硬着,種種特征都暗示着她臨死前所遭受的痛苦。
一見這陣勢,王大力噌一下就躲我後面,黃小桃鄙視地說道:“你帶這慫包來幹嘛?表演系鞋帶緩和氣氛嗎?”
顯然上次抓捕罪犯時王大力停下來系鞋帶的事迹,黃小桃還記憶猶新。
王大力辯解道:“我是陽子的得力助手,他離不開我!”
“對對!”我無奈點頭,然後問黃小桃:“屍體動過沒有?”
“剛剛技術組的小周用紫外線燈照了一下,想看看有沒有指紋,其他沒動。”黃小桃道。
“找到指紋了嗎?”我問道。
黃小桃正要回答,一個戴着黑框眼鏡,梳着油頭的年輕警官走過來,他長得斯斯文文的,就是眉宇間透着一股傲氣:“屍體身上沒有任何指紋、指甲裡也沒有皮屑殘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