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聖一愣,啞然失笑:
“元師姐,都到了這時候,你還死抱着玄骨計劃不放,還想煉制出成本低廉的量産型晶铠?你可知道玄骨計劃早就是煉器師圈子裡最大的笑話,從一開始就沒人看好你們,包括我們深海大學在内,也有不少人真心實意地勸說過你們——普通材料的強度太低,根本不可能承受住超高強度的靈能沖擊,非要上天材地寶不可,結果你們一意孤行,釀成了這樣的慘劇,實在是……”
“夠了!”
元曼秋忽然提高嗓門,一字一頓道,“沒錯,這次嘗試是失敗了,是死了很多人,連老莫都死了。”
“那又如何?”
“修真之路,原本就充滿艱難險阻,分分鐘都有可能命喪黃泉,每年在妖獸荒原上隕落的修真者不知道有多少,怎麼,難道就沒人敢上妖獸荒原了?”
“修真不怕死,怕死不修真,如果怕死,想安安樂樂地長命百歲,當初我和老莫又何必傾家蕩産搞什麼玄骨計劃?憑我們兩個實力,到哪兒不能錦衣玉食,榮華富貴?”
“現在老莫雖然死了,我還活着,這次嘗試是失敗了,但我也采集到了寶貴的數據,得到了經驗教訓,下次一定不會犯同樣的錯誤。”
“無論如何,我會一直堅持下去,煉制出真正的玄骨戰铠——到時候我自然會去深海大學煉器系,和你們交流切磋!”
江聖沉默片刻,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
“好,既然元師姐都這麼說了,我也隻能回去和老師實話實說,不過作為師弟。我還是要提醒元師姐一聲。”
“元師姐眼下最重要的,并不是煉制什麼玄骨戰铠,而是如何保住大荒戰院煉器系。”
“九大精英聯校是聯邦政府認可的最高學府,每年投入的經費和資源都遠遠超過其他的大學,所以對教學質量和專業設置都有極高的要求。”
“每年,教育部都會對九大的所有專業進行評估。”
“拿我們煉器專業來說。如果一年時間裡,連一名注冊煉器師都培養不出來,說明這個大學的煉器系教學質量實在太糟,根本配不上‘九大’的稱号。”
“到時候,就會被教育部取消辦學資格。”
“現在你手下隻剩這些蝦兵蟹将,要不就是剛剛入校的新生,一年時間,想在裡面培養出一個注冊煉器師,不是那麼簡單的。”
元曼秋**地說:“這是我的事。江師弟,沒别的事,咱們就此别過吧!”
江聖點頭:
“好,元師姐,大家都是修真者,都是追求真理的人,我雖然不認同你的煉器理念,但是我也祝你能取得成功。煉制出量産型的玄骨戰铠。”
“然後,我會用自己煉制的晶铠。把它徹底打爆。”
江聖的語氣很平淡,不是威脅,是在陳述一個非常簡單的事實。
說完這句話,他沖元曼秋點了點頭,轉身向飛梭車走去。
就在這時,他随意朝李耀的方向掃了一眼。金屬圓環上的十八枚晶石驟然閃亮。
江聖微微一笑,朝李耀走來。
“你就是浮戈城高考狀元,謝聽弦教授非常看好的李耀同學?我是深海大學煉器系副教授江聖,江家子弟,江濤還是我的遠房表弟呢。”
“江家子弟”四個字令李耀的瞳孔驟然收縮。本能地後撤一步。
江聖似乎沒有意識到李耀的防備,繼續道:“很感謝你啊,李耀同學,江濤那種臨陣脫逃的無膽匪類,簡直是我們江家的恥辱,多謝你仗義出手,幫江家清理門戶,這份大恩大德,我會一直記在心上的。”
李耀一愣,沒想到江聖是這個意思。
江聖啞然失笑:“怎麼,你還以為我會找你麻煩?想多了,李耀同學,别說江濤這個人渣是自尋死路,就算換了另一個江家子弟,我也沒任何興趣幫他們出頭,我是一個醉心于技術的人,在我眼中,隻有煉器術才值得人奮鬥終生,什麼家族,七大姑八大姨的,太無趣,太無聊,根本不值得我浪費半秒鐘時間。”
李耀舒了一口氣,道:“江教授,那您這是……”
江聖的态度說變就變,笑容還挂在嘴角,氣質卻在瞬間變得無比陰冷,森然道:
“可是,李耀同學啊,雖然我這個人對家族什麼的沒半點興趣,哪怕你把江家鬧得天翻地覆我都無所謂,但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侮辱深海大學煉器系,我對學校的感情,可是比對家族更深百倍啊!”
李耀莫名其妙:“我什麼時候侮辱過深海大學煉器系?”
對深海大學煉器系的實力,他非常清楚,甚至有些恐懼,“煉器師聖地”這五個字可不是浪得虛名。
他從未小看過深海大學煉器系,更不用說侮辱了。
江聖淡淡道:“你曾說過,要率領大荒戰院煉器系去挑戰深海大學煉器系——在我看來,這就像是一頭蟾蜍跳出來說要去挑戰雄獅,你說,是不是對雄獅的侮辱呢?”
李耀眯起眼睛:“江教授,你的意思是,我們大荒戰院煉器系就像一隻癞蛤蟆,連挑戰貴校這頭雄獅的資格都沒有,甚至連這個念頭都不該産生,哪怕隻是想想,都是對貴校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