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宜遲,伊武和魏信沒有攜帶攀登工具,隻背着空氣呼吸器和鉛匣跑到20米高的泥土大酒瓶下方。
伊武在腰上纏了一根麻繩,繩子的另一頭系在魏信身上。确定麻繩足夠結實,他便稍稍後退了幾步,然後運轉内功縱身飛躍,硬拉着魏信跳到瓶嘴處。
安全着陸,他回頭看了一眼魏信,隻見對方龇牙咧嘴的扶着腰,看起來被繩子勒的不輕。
“嘶嘶……我的老腰差點斷了。”
魏信小心翼翼的站在瓶嘴邊緣,嘴裡不住倒抽涼氣,感覺腰上繩子勒的位置又紅又腫,火辣辣的疼,明顯是受了擦傷。
“不關我的事,是你體質太差。”伊武很沒良心的推卸責任。
“為了确保萬無一失,待會兒咱們倆誰都不說話!”魏信顧不得疼痛,先跟他說好收容瓶中人的步驟:
“瓶中人最危險的地方,就是它實現願望的能力,我倆隻要不說話它就是個擺設。如果進去之後你實在有話想對我說,就直接發短信,比手勢也行,隻要我能看懂。”
“明白。”伊武做了個封嘴的手勢,表示自己全程保持沉默。
他們前面就是黑洞洞的瓶口,裡面隐隐約約傳出痛苦的哀嚎聲,時而清晰時而模糊。與此同時,還有一股陰冷、腐敗、晦澀、令人郁窒的氣息源源不斷地溢出來,混入高處的冷風吹打在二人的臉上身上。
這是一種比任何惡臭異味更令人不适的感覺,仿佛是無數亡魂的吐息,又像是一個充滿了黑暗與死亡的異度空間入口,正盡情向外噴射着濃稠的惡意。
“……”
伊武跟魏信做了一個出發的手勢,得到回應後随即躍入瓶口之内。
二人身形轉眼間就被濃稠的黑暗所淹沒,巨大的泥土酒瓶似乎有一種吞噬光明的特性,光線在其中會弱化得很快。
……
周圍的一切迅速暗了下來,瓶口的光芒飛速遠去,眨眼之間就徹底消失,黑暗從他們頭頂鋪展開來。
二人隻下墜了10米左右,便落到了地面,重新找回腳踏實地的感覺。
呼呼呼——!
就在這時,瓶體内部刮起了一陣強風,在陰冷的氣息呼嘯而起,卷起無數碎石泥沙,有魔力似的紛紛撲向他們。
伊武和魏信站在原地等了片刻,但風勢卻沒有絲毫減緩,反而刮得越來越大,仿佛要将二人徹底吞沒。混亂的空間中,一些碎石也被揚了起來,撞在伊武的身上,然後被護體真氣上震得粉碎。
伴随着獵獵作響的狂風,空間裡滿是此起彼伏的詭異回聲。
似乎有看不見的東西,隐匿在昏暗處,發出怨毒的吼叫。
“……”
伊武神情一凝,目光迅速銳利,呼吸稍稍加重。
三團青藍色的耀眼光芒,從他頭頂和雙肩處升起,仿佛是破曉而出的朝陽,立刻驅散了陰魂不散的冷風和怪吼。
刺眼的青藍色光芒掃過瓶體空間,照出了幾十個影影綽綽的模糊人形——它們身後的泥土地上,赫然斜躺着一隻玻璃瓶。
伊武和魏信驚喜的相視一眼,知道這就是他們要找的瓶中人。
二人毫不猶豫的沖了過去,在這過程中,魏信也點燃了自己的命火。随着他們的快速接近,那些人影漸漸變得透明,就像那種褪色的老舊照片,接着徹底淡化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