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晨氣喘籲籲的走下跑步機,看了一下自己今天跑的距離。
1400米。
有點寒碜。
去沖了個涼,穿好制服,回來吃早飯的時候,陳晨看見古有德和幾個保安正在湊在監控電腦面前,一邊吃飯一邊笑。
陳晨并沒有在意,隻是習慣性的數了一下人頭。
“程成呢?”其實程成這個身份的名字并不叫程成,但是在站裡登記一般有原始名字大家都會用原始的。
“在樓下,”老古指着顯示器說,“還在學**呢。”
陳晨沒再理會他們,隻是專心吃自己的早飯。
對于吃飯,他現在專注了很多,幾乎不敢再在吃飯的時候聊天,或者想别的事。
一份小籠湯包吃完,保安們卻還沒有散去,反而在那裡讨論了:“你說他這是想幹嘛?”
“說不定是找他爸媽呢,沒看見新聞上說嗎,有人爸媽走了,他就去救助站裡去找人,滿世界喊他爸媽的名字……”
“程成爹媽在啊,你沒看他登記的資料嗎。”
陳晨走過去,看了他們一眼:“看什麼呢?”
“哥,沒看啥,那不是你新收的小弟麼,你看,又在那裡學**了。”
陳晨低下頭去看,鏡頭中程成正在1樓,不斷的把人弄醒,然後跟人吵架。
因為他保安的身份,很多人最終都沒跟他再吵,服從了他的安排,把自己的被褥拿去洗衣房洗。
還有洗澡,洗頭。
又去請醫生過來,幫人檢查身體。
然後是幫人去換床……
總之都是一些小事。
這種事情之前他們還在管1樓的時候,也都做過,但也沒有像程成這樣管這麼勤快的。因為救助站本身并不具備管理功能,或者說,從救助站建起來開始到現在,盧小華從來就沒指望管理救助站裡的人。
救助站隻是提供一個最基本的環境,至于裡面的人怎麼生活,他是不管的,也管不過來。
很多人長年累月的不洗衣服,不洗澡。
有一些慢性病的,也從來不會去治。
一些靠廁所近的區域默認就給一些老弱病殘住,條件好的床位——能曬太陽,離空調距離合适的,每天都有争奪。
更嚴重的還有一些抱團的小幫派,會合夥搞一下潛規則,比如一起瓜分死者的遺産,偷偷敲詐新來的置換者。這種類型的隻要有人舉報,保安們還是管一管的,但也是象征性的。
一般來說也隻是把人關禁閉,一直關到那人睡覺。醒來人肯定走了。
但說不定過幾天,換了一個新身份還是回來。
時間長了,再加上盧小華對所有保安們的長期灌輸,保安們也漸漸不管一樓的事了。
每天除了幾次巡查,關幾個比較惡劣的,基本上不會幹擾1樓住戶本身的生活。
所以說,出現了程成這樣一個人,算是一個異類,這幾天其他保安們都在把程成當笑話看,并打賭程成能堅持幾天。
陳晨算過了,今天已經是第三天。
陳晨也算過了,程成每天早上是6.30起床,然後最少在跑步機上跑三千米。
程成沒來的時候,陳晨在跑步機上最長的記錄是800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