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陳晨不指望對方會留自己一命。
前幾天他就跟程成有過聯系了,從程成那裡,他也聽說了不少的案例。
現在全世界的治安正在急劇惡化。
因為一個最簡單的理由,人們犯罪再也不會遭到懲罰了。
全世界範圍内,都有監獄裡的重刑犯通過意識置換跑出來的例子。
現在普遍的犯罪傾向是,直白,簡單,殘忍。
國内現在已經有了開槍令,所有實施暴力犯罪,被發現還不終止犯罪的,可以立即當場擊斃。
很多犯罪分子要麼不幹,現在要幹就是往絕出幹。
因為意識置換的原因,逃跑的成功率大大提升了。
隻要不被當場抓住,隻要逃離案發現場,事後一顆安眠藥,幾個小時,自己就完全可以重新以另一個嶄新的身份,“重新做人”。
“發财誰不想,說說看。”對方明顯有些感興趣了。
“你把你手機拿過來。”
對方把手機拿了過來,陳晨一看,苦笑:“有智能機嗎?”
“這鄉下的鬼地方……等等,這醫生的……”
他在白大褂的衣服兜裡摸了摸,摸出來一部手機,但是沒法解鎖。
他又去那對方沾着皿的手,給手機解鎖,又拿回到陳晨面前。
陳晨輕輕的搖頭:“不是你的手機,錢給你也沒用啊。”
“也對,”對方拿出裁紙刀,“看起來你之前運氣也不錯啊,反正現在也無聊,說說看呗,攢了多少錢?”
陳晨能感覺到刀片就在自己喉嚨上輕輕的劃動,他幾乎下意識的把頭後仰往後躲,但他腦後已經是牆壁。
對方年紀隻有三十出頭,手臂上的肌肉隆起,手掌粗大還有不少的老繭,看起來就是經常幹活的人。更何況他還有殺人的膽量,以及一把鋒利的裁紙刀。
不管怎麼算,自己今天都在劫難逃。
“兩千三百萬。”陳晨輕輕吐出一個數字。
他突然覺得自己渾身輕松下來,仿佛自己卸下了壓在自己肩頭的一個重擔。
但同時他也感覺到,對方渾身緊張了一下——他似乎被這個數字吓到了。
他下意識的舔了舔嘴唇,從對方的眼睛裡,陳晨看到了赤裸裸的貪婪。
自己脖子上的刀似乎也松開了一點。
對方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陳晨,眼珠子轉來轉去。
陳晨知道他在想什麼,但他一句話也沒說。
現在的每一分每一秒,對自己來說都是珍貴的。
陳晨想起了程成給自己留的聯系方式,想起程成曾對他說過,要是出了事,可以找“我們”幫忙。
雖然程成從來沒有透露過他自己在幹什麼。
但一個我們,讓陳晨大概能夠想象——他是屬于某個團隊的。
程成不是跟自己一樣跑出來的。
拿着裁紙刀的男人開口道:“你要是死了,這兩千三百萬……是不是就浪費了。”
“是,”陳晨遺憾到,“多可惜,哥們,要不我們簡單點,你放過我,我給你分一半。”
“這當然好,但這一半我怎麼拿呢?”
陳晨笑了笑:“你要是信的過我,就給我留一個賬号……”
“我沒有賬号。”
“随便買一部手機,申請一下就行,或者你下次換個身份,”陳晨指了指他身上的皿,“把賬号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