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串腳印,我腦子裡像是有什麼爆炸了一般,轟的一下,大腦裡隻剩下一片空白。
怪不得停屍闆上沒有骨架殘留,怪不得骨灰那麼少,這是剛燒到一半,女屍就打開焚化爐逃跑了。
這女屍逃走的時間,應該就是我和黃頗去拿咖啡喝的時候。
其實殡儀館對火化間的操作是有明文規定的,在屍體火化期間,必須有人盯守。
這規矩同樣是因為東北那起殺人火化案而增加的,為的是防止有人偷偷燒掉屍體。
我和黃頗也知道這規矩,不過我們去辦公室拿咖啡,就那麼幾分鐘時間,不可能有人在這麼短的時間打開焚化爐再塞進去屍體。
更重要的是,殡儀館現在到處都是有監控攝像頭的,以前偷偷燒一具屍體有可能,現在誰要想這麼幹,簡直是腦子進水了。
正因為如此,這條規矩現在如同虛設,火化工也可以來打個卡就翹班跑去打牌。
我們平時也沒少這麼幹,短暫的離開火化間,誰也不會當回事。
沒想到現在卻真的出了事,大家都知道不會有人傻到在塞屍體進去燒,可誰也想不到會有屍體從焚化爐裡逃出來。
黃頗見我愣在原地不動,狐疑道:“陳子,怎麼了?”
“你自己來看。”我整個身體都在顫抖,隻覺得刺骨冰寒。
黃頗看過焚化爐門内壁上的油灰手掌印和地闆上的油灰腳印後,也是連抽冷氣。
“不可能,這不可能。”黃頗連連搖頭。
“那你說是怎麼回事?好好的屍體火化完沒有骨頭留下,骨灰也隻有那麼一點,不是跑了又是怎麼回事?”
“咱們去查查監控。”黃頗的聲音也因為驚恐,變得有些尖銳。
查監控的确是一個好辦法。
殡儀館的監控是相當嚴格的,除了衛生間和洗澡間這種涉及隐私的地方,其餘的地方都是360°無死角覆蓋的。
老員工也跟我們說過,殡儀館的監控全都是帶紅外夜視功能的高端貨,可不是單單為了監控,還能拍到那些邪門的東西。
我和黃頗匆忙把五個骨灰盒都收拾好,貼上封條,交到保管處之後,就匆匆趕往監控室。
我們趕到的時候,剛好趕上監控室交班,我和黃頗幾次開口都沒人搭理。
殡儀館的員工也是分三六九等的,最爽最輕松的就是監控室的監控員。
他們每天啥都不用幹,隻需要坐在監控室盯着監控錄像看就行。
說是盯着監控錄像看,其實大家都知道,他們不是在睡大覺,就是在玩。
這樣的美差隻有領導的親戚才能拿到,所以監控室的人都很傲,像我和黃頗這種編制外的背屍工,他們更是看不起。
要是換做以往,我肯定不敢爆發的,可現在都什麼情況了,女屍跑出來,說不定就是沖我來的,小命都要沒了,誰還怕他們這幫領導親戚。
我一聲怒吼:“他媽的,老子說話你們到底聽到沒?火化間出事了,現在老子要看監控!”
“你他媽算個什麼玩意。”其中一個監控員忍不住就要怼我,被另外一個歲數大點的拉住了。
“陳子,别急眼嘛,我這就給你查監控。”
等到對方調監控的時候,黃頗湊到我的耳邊,低聲道:“陳子,你剛才眼睛都紅了,我看着都害怕,你壓着點脾氣,别真的搞出事情。”
我心頭不由得一驚,剛才我的确有股想要殺人的沖動,因為對方實在是太氣人了。
監控很快被調了出來,快進到了我們離開火化間,前去辦公室拿咖啡那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