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克并沒有叫警司内熟悉的警員送齊麟回家,而是找了兩個陌生男子,開車送他到了家門口。
胡同内,齊麟坐在車内,扭頭看着開車的中年說道:“大哥,别跟我進去,我取完東西就出來。”
“好,我們就在這兒等着。”壯漢點頭回應。
齊麟推開車門,邁步前行了大概不到二百米,轉身就走進了家裡小院,伸手拽了一下自己和貝拉的獨棟平房房門,但卻發現門被人在裡面反鎖死了。
“開門。”齊麟喊了一聲。
“等下。”貝拉很快回應。
“快點。”齊麟語氣急迫的催促道。
過了大約能有三四分鐘,貝拉才披上衣服,頭發散亂的打開家門:“回……回來了?你怎麼白天沒回家,我以為你連班呢?”
齊麟沒空解釋,一步邁進屋内:“那天我給你的黑色包,你放哪兒了?”
貝拉一愣:“什麼黑色包?”
“就是跟生活費一塊給你的那個包。”齊麟回身質問。
當天,阿龍給齊麟錢的時候,後者還在分别的悲痛中,心思完全沒在錢和包上。再加上阿龍話裡的意思并不明顯,齊麟隻以為他是想告訴自己,如果有一天自己遇到困難了,家裡缺錢了,那就通過包裡留的聯系方式去找他。所以齊麟根本聯想不到這個聯系方式跟供貨商有啥關系,更沒有拿這個包當寶似的藏起來,隻順手跟生活費一塊交給了貝拉,讓她保存。
貝拉略有些慌亂的捋了捋發梢:“那個包挺舊的……你給我了,我順手就把錢拿出來,包……放哪兒了,我也忘了。”
“你他媽的還能幹點啥?”齊麟幾乎沒有跟貝拉用這種口吻說過話,但他此刻是真急了,瞪着眼珠子吼道:“趕緊找,想想放哪兒了。”
“哦,我給你找。”
“一塊找。”
“你休息……我……我給你找就行,我想想放哪兒了。”貝拉很慌亂,披着衣服就在窗前的櫃子翻找了起來。
“那個東西很重要,不能丢。”齊麟心神不甯,根本就坐不住,随即也彎腰在屋内翻了起來。
貝拉蹲在櫃子前方用餘光瞄了一眼齊麟的位置,見他已經站在立櫃旁邊,頓時情急之下扯了個謊:“我……我想起來了,那天我買東西好像拿那個包來着……弄髒了,我就……我就給扔了……。”
齊麟此刻剛拽開大立櫃的左側門,聽到貝拉的話,猛然回頭吼道:“什麼,你給扔了……?!”
貝拉看見齊麟拽開櫃子,登時愣在了原地,雙眸瞪的溜圓。
齊麟感覺貝拉表情有些不對,一扭頭看向櫃子,整個人瞬間呆愣。
櫃子内,一個白花花的人影,手裡拎着兩件衣服,正沖着齊麟眨巴着眼睛。
齊麟後退兩步,臉色煞白的将目光從櫃子内收回,扭頭木然看向了貝拉。
“你……我……。”貝拉不知所措的站起,渾身顫抖。
“艹!你說你……不好好加班……回來找啥包啊……!”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白花花的人影光腳走出了櫃子:“這下尴尬了不是?”
齊麟瞬間攥緊拳頭,心中怒火滔天,近日來所有遭受的委屈一同迸發。他轉身沖向了貝拉,一腳蹬在她的小腹上吼道:“我艹NM!我在外面命都要沒了,你在家偷人?”
白花花的人影從櫃子内走了出來,站在電池台燈旁邊露出了真容。他不是别人,正是那天也巧合參加了齊麟婚宴的老虎。
老虎并沒有多慌亂,大搖大擺的坐在椅子上,低頭穿着自己衣服罵道:“媽的,警司這幫狗日的拿了錢也他媽不辦事兒啊!我不告訴他們,讓你值班嗎,咋還回來了?”
齊麟瘋了一樣的抓着貝拉的頭發,摁住櫃子旁邊,完全失去理智的毆打着。
“嘭!”
“嘭!”
“……!”
齊麟雙眼含着淚花,一邊踹着,一邊吼着:“我艹NM!老子給你吃,給你穿,讓你能在松江有個正式身份,像個人一樣的活下去……你卻偷人?我他媽哪兒對不起你了?我們才在一起幾天,你就能跟他扯到一塊去?”
“哎,哎,差不多行了。你他媽幹什麼,沒完了?!”老虎吼了一聲。
齊麟聽着他的話,腦袋熱皿上湧,猛然轉身沖到門口,推開木闆門,一把就抄起了放在門外鏟雪的鐵鍬。
“呦呦呦,本事大了,敢抄家夥了?”
老虎冷笑一下,起身穿起外套,邁步走到門口喝問道:“幹啥啊,你TM還要殺我啊?體格小點吧?”
“我去NM的!”齊麟抄起鐵鍬,奔着老虎的腦袋就要砸下去。
“哥……哥哥,是你回來了嗎?”
就在這時,院内的鐵門泛起聲響,瞎眼的妹妹拿着導盲棍,披着外套站在院内問道:“怎麼吵起來了……媽醒了……挺擔心的……讓我來看看。”
齊麟回身看到骨瘦如柴的妹妹,一腔熱皿似乎瞬間就冷卻了。他雙眼發呆,眺望着對面院内母親的房間,握着鐵鍬的手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