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康确實盡力了,他命令守軍固守機場,其實就是調動了周系的最後一口氣。能守住這裡,或許戰局還有轉機,但守不住,那一切都将結束。
四五百人的部隊滲透進來,至少要牽扯周邊兩千多号人的部隊,但内部口子堵住了,意味着外部防守就要薄弱,項擇昊的裡外突擊,直接打碎了周系最後一點希望。
大批士兵根本不知道機場中部到底滲透進來多少人,但他們看見悍不畏死,一個勁兒往前沖的三大區士兵,就已經徹底喪失了鬥志。
希望破滅,戰敗就隻是時間問題。
……
機場主樓,地下防空洞的指揮部内,大批士兵正準備押送周興禮離開,但這時李伯康卻到了,他看着周興禮,話語簡潔地說道:“聊兩句?”
周興禮掃了他一眼,沖着身邊的人擺了擺手。
“司令,機場已經亂了,您留在這裡随時會有危險,我的建議還是趕緊撤離……。”旁邊的警衛軍官勸說了一句。
“出去!”周興禮吼着喊了一句。
衆人無奈,相互對視了一眼後,隻能暫時邁步離開。
空間不算大的指揮部内,李伯康将配槍放在了桌子上,大咧咧地坐在沙發上,點燃了一根香煙。
周興禮背手看着他:“老李啊,你就不該回來。”
李伯康掃了他一眼,深吸了一口香煙,沒有接話。
周興禮看着李伯康的表情,歎息一聲說道:“你在耶門的話,周系還是有機會的。”
“沒機會了,夏島一丢,南部戰事就結束了。”李伯康緩緩搖頭:“說實話,我對周系一直是絕望的,今日的局面,也是在我腦海中上演過很多次的。老周啊,自從内戰開始,我隻是在用你給我的權利,盡人事而已。”
周興禮彎腰坐下,怔怔地看着他:“那你為啥不跑呢?如果我沒猜錯,你在内戰全面開始前,就想過要走。那時候我把你從四區調回來,你心裡就已經想脫離周系了……。”
“呵呵。”
李伯康咧嘴一笑,低頭彈了彈煙灰,扭頭看向周興禮說道:“你想聽聽我對你的評價嗎?”
“你說,我聽聽。”周興禮木然點頭。
“你的能力隻适合割據一方,亂世來臨,你有能力拉起部隊,帶着一群人,打下一處立錐之地,但要論一個政黨應有的發展格局,你是不具備的。”李伯康看着周興禮,話語非常直白地說道:“川府起碼經曆過兩次内部屠殺,但為什麼秦禹依舊能控制住局面,剩下的人也願意繼續跟他呢?甚至他還能更進一步,當上三大區實際的軍事領導人?但你猶猶豫豫,瞻前顧後,幾次想清理内部,但卻沒有得到實際效果呢?!”
周興禮沉默。
“因為你考慮問題的方式,就僅限于搞好周系内部。但問題是光憑一個周系兵團,你是打不下來江山的,就更别提什麼登基坐殿了。”李伯康言語非常犀利地抨擊道:“秦禹想要清理内部,那說幹就幹,幹完了他還得告訴川府内部,我為什麼這麼做,原因在哪兒。而你呢,想要用人家馮系,又害怕他們發展太過取代你的位置;想要處理之前許漢城權利過大的問題,但又僅限于桌下過招,慢慢消耗。大兵壓境耶門,你想的不是如何幫助歐盟一區,解決目前的戰争困境,反而想的是借機吞掉馮系,從而達到控制華區軍事勢力的目的。我給你留下八千伏兵,如果三大區打過來,它可以發揮奇效,一劍封喉秦禹的計劃,但你卻因為内部的一點沖突,提前暴露了島上的兵力……老周,你是一個成也政治,敗也政治的人。長期的軍政生涯,讓你變得太油了,關鍵時刻沒有決斷力,甚至喪失了領袖的判斷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