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曆一年,正月初二。
上午,近萬名學員盤坐在大操場上。
而在所有學員之前是近千名教官團成員和受訓的傳武修行者。
最接近高台區域則坐着數百位從研究組過來的研究人員。
而在他們旁邊,則坐着這次訪問團共計1423名外賓,算得上陣容龐大。雖然其中半數人員目的都不單純,可在炎夏無死角的關切之下,他們哪兒也去不了,隻能跟着隊伍一起行動。
此刻,高台上歐老校長道:
“威爾遜教授的态度很熱切,想以身作則,讓所有學者放下其他心思,趁這難得的機會進行一場真誠的交流。
所以,他昨日剛抵校就向我說,想要開一場講座,分享這半年多來他的一些研究心得。我答應了,可我們學校的大禮堂太小,容納不了太多人,隻能委屈大家,更是委屈了威爾遜教授,在這樣簡陋的場所做講座。”
而後,他就将講台讓給了旁邊的外國老頭。
老頭翻了翻手上的一疊講稿,撇嘴聳肩,翻了個白眼,得了默片時代喜劇大師的幾分神髓,他操着怪異的炎夏語道:“知道我現在最頭疼的是什麼嗎?沒有投影,沒有電腦,沒有PPT,這樣的講座是沒有靈魂的。我幹巴巴的講,你們幹巴巴的聽,最終能有多少效果,我自己都沒信心。”
說到這裡,他吹了個口哨,道:“不過,這也是個有趣的挑戰,咱們都來試試吧。”
“相信大家都已深刻的體會到了當今世界和以往的不同,每個有思想的人都會思考這背後的原因是什麼。
有很多人宣稱自己找到了原因,我大概總結了一下,有的人将原因說得很複雜,或者說除了他自己,沒有第二個人真的明白他說的原因到底是什麼,還有更多的人将這原因歸于他們信奉的主,或者其他鬼怪靈異,用神秘不可知來糊弄我。
親身經曆了這場天變,我的信念已經動搖,不敢完全笃定真就沒有這種可能。
可請容許一個老人的倔強,我的信念雖有所動搖,但我依然決定抱緊祂直到我進入墳墓。
我承認世界有太多未知,但我堅信人類可以用智慧和理性不斷破除迷障。
現在不可知,不可能永遠不可知。”
在正式開講之前,他先坦誠了自己的思維起點,立意根基。
哪怕世界變得不可知,但他依然堅定地将可知作為支點,他後面所講内容,也必然是以此為基礎。
若想聽懂後面的内容,聽者就必須在這一步和他達成共識。
這也是他要作此強調的原因。
“也有不少人相信是可以對此次天變做出解釋,并為此做了複雜的思維運動,殺死了許多腦細胞,我不認同的是他們把這背後的機理想象的太複雜,太陽消失有個原因,銀河系消失也有原因,沒有了太陽星辰卻有晝夜之變有個原因,四季晝夜錯亂也有原因,蘑菇彈失靈有原因,混凝土建築和其他科技産物加速朽壞也有原因,電子産品變得不穩定也有原因……”
說到這裡,他做了一個崩潰抓頭的動作,道:“若這場天變背後真有一個意志在操縱,那祂一定是個精神錯亂的神經病,他不累的嗎,他不嫌麻煩的嗎!”
坐在學員堆中毫不起眼的姜不苦神色古怪,心道,大佬,您研究的第一步就是排除正确答案啊。
“我的第一步就是做簡化,最終,我将引發所有異常的原因放在一起,我将之稱為【X因素】,此後,我所有的工作不再是疲于奔命的去解釋一個個異常現象,而是研究【X因素】的性質,我的工作就是不斷提出猜想,然後不斷用現實變化去證僞。”
“我今天要和大家分享的就是我找到的迄今最合理的一種猜想,能解釋現在的一切現象。
我将【X因素】的特性概括為微觀殺手。人類的發展史也是人類認知邊界的拓展史……
因為【X因素】的突然加入,原本穩固的模型亂了套,天變以來的種種異象災難,可以簡單理解成微觀層面的失守,而且,可以看出其影響力從小到大的變化線……”
而後,他用大量計算佐證了自己的猜想,計算結果居然與已經形成的現實結果完全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