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逸影趕到廢棄哨塔,如所料沒有看見亞諾的身影。
再次拿出地下布防圖,腦海中梳理了一遍副巡邏長臨死前的告密,楊逸影開始琢磨起刺殺實施計劃。
秋陽徐徐往高空爬升,遠處一道熟悉的身影向哨塔奔來。
不一會兒,那道身影似乎看到了楊逸影,就放慢了步伐,改奔跑為疾走。
這身影正是取得成果返回的亞諾,他看到月影,知道自己已經輸了,反而不再那麼着急趕到。
不過他也想要馬上和刺殺小隊隊友交流所得,所以沒有很過分的慢慢步行。
“嗨,月影,看來是我輸了。”
亞諾湊到近前,縱使輸了比賽,他仍然心态良好,畢竟這不過是男人間的小遊戲。
楊逸影點頭,沒有馬上提比賽的事,把手中的地下布防圖遞給亞諾。
亞諾看到布防圖,明白其價值,眼睛都直了,既是驚歎月影的手段,又是喜悅。
在仔細浏覽了一遍之後,他又皺起眉頭。
“這防衛也太嚴密了,根本沒有空檔,這個乞丐之王也太怕死了。”
亞諾用兩個“也”對乞丐之王表示鄙視。
“你這邊收獲如何?”楊逸影詢問好兄弟戰果。
“我找到了兩個出入口,也打聽到了一些信息。”
亞諾如實回答,“乞丐之王長期住在地下通道,但又害怕生怪病,所以不定時就會出來透氣。”
楊逸影點頭,這與他了解的信息一緻,他補充道:
“不過他每次出來的時間很短,而且會先讓守衛将人驅散,像國王出行一般。”
亞諾也是服氣,真不愧是被稱作“乞丐之王”的男人。他接着月影的話道:
“是的。他透氣的地點非常固定,就在貧民窟西北側出入口的空地上,我去那兒看了,那裡周圍一百多米的遮擋物都被清空,短距離内連高房都沒有,非常空曠,潛伏可能性基本為零。
守衛裡三層外三層圍住,飛刀和燧發槍都命中不了,到遠處的高房又超出射程。”
原本楊逸影還對亞諾這邊抱一絲希望,現在聽到情報,心情不禁再次沉重幾分。
看來乞丐之王是被刺殺出經驗,這安保工作做得的确紮實。
(要是有狙擊槍就好了。)條件受限的感覺讓楊逸影很難受,忍不住發出暗歎。
但他很快調整過來,抛掉不切實際的想法,把自己所得的情報也告知隊友。
“他還搞到了燧發短槍!”亞諾聽完後,關注點很奇特。
見到月影沒有搭話,他也收回心思,苦思起對策。
“他不是愛吃狗肉嗎,我們下毒怎麼樣?”亞諾提出一個想法。
“行不通,他都會讓人先試毒,而且他很狡猾,有時候讓人買的狗肉并不自己吃,而是賜給貧民。”
楊逸影否決。
“那我們喬裝扮成守衛混進去?”亞諾又提一計。
“不妥,每次布防點會随機布置人手,而守衛們會相互監視,隻允許在極小範圍内活動身體。
一旦有異動,其他守衛都會趕過來。”
楊逸影再次否決。
亞諾一時也沒了主意。
“蛇不出來,或許,我們可以引蛇出洞。”楊逸影嘗試提出概念。
“怎麼引,放火嗎?”亞諾翻翻白眼。
“地下通道可燃物少,無法形成火勢,放火恐怕很難達到效果。”
楊逸影無視白眼,認真推敲,“濃煙也不行,地下到處透風。”
(目前的局面,正如凝聚态物理中的液體狀态。
看似内部仍然保持平衡對稱性,實則隻要再降降溫,對稱就會破缺,那就給守衛力量降降溫吧。
我記得已經去見上帝的副巡邏長大衛說,地下守衛是以“三班倒”的方式,每隔差不多八小時進行一次輪換,可以在這上面做些文章。)
“堡壘往往最先從内部被攻破。”楊逸影啟發亞諾。
“你是說收買守衛?那還不如我們自己假扮靠譜。”亞諾不以為然。
“不是收買,守衛每隔八小時要進行換班。”楊逸影提醒。
“你的意思是......”亞諾濃眉皺起,腦中好像有了一絲靈感,但又抓不确切。
“馬上就有一輪換崗,我們去見一位老朋友。”
楊逸影賣了個關子,手肘碰碰亞諾,示意他跟上。
“你在這裡還有老朋友?”亞諾驚訝。
“目前還沒有,不過馬上就要有了。”楊逸影嘴角挂起和藹微笑。
依據布防圖,乞丐之王的地下窩點範圍約有貧民窟的三分之一大小,主要在貧民窟北側的地底下。一共有四個出入口,都被亞諾和楊逸影找到。
不算為乞丐之王把守“寝宮”門的兩名親衛,地下守衛每班都有40名,将通道各洞口都占據。
兩名親衛和乞丐之王一樣直接住在地下,每當乞丐之王休息,他們就會一絲不苟地站在“寝宮”門口看守。
除西北側乞丐之王專用的透氣出入口,守衛換班會在剩餘三個同時進行,分别由一位巡邏長和兩位副巡邏長負責。
按照慣例,馬上就要進行一波守衛換崗。
兩人身穿破爛的乞丐服,蓬頭垢面的來到靠幹道的出入口,蹲下假裝玩起貧民窟最流行的擲石子兒遊戲。
“月影,你比賽獲勝,還沒說到底由誰完成刺殺。”亞諾主動開口。
“我剛思考了下,覺得還是想親手手刃仇人。”楊逸影提出要求。
亞諾願賭服輸,表示沒有問題。
不多時,在一位身穿深紅巡邏長制服的中年男人帶領下,二十名配備劣質長劍的守衛來到幹道旁的出入口,陸續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