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三天的時間,秦昆敏銳覺察到自己狀況出了問題。
目标仿徨,喝酒醉酒,充斥暴力。
本來是去閻羅十殿的,鬼使神差來到一個黑無常府邸。
本來酒量尚可,結果施威完畢把酒和談時半斤即醉。
本來随着實力增長已經到了修身養性的境界,結果捅了黑無常一刀不說,連兩位判官都打了。
秦昆惆怅無比,記得牛猛說過,鬼氣屬陰,最亂人性。絕望枯燥的氣息沾染多了,情緒便容易受到幹擾,在陰曹尤甚。
是陽氣不足的原因嗎?
人走陰時,陽身無法跟随,等于被剝掉一具铠甲,意識和這些負面情緒直接碰撞。很容易被陰氣沖壞腦子,做出一些不尋常的事,和‘中邪’的道理一樣。
好在現在反應了過來,秦昆離開黑無常府邸後,朝着冥宮走去。
這是酆都鬼城最恢宏的建築,好似城裡再築的堡壘一樣,建築高大恢宏,與外城區從規模上徹底區分開。
冥宮門口,還未禀報來意,一隊鬼卒上前,抓着秦昆的袖子撸起。
看到胳膊上纏着的紅繩和銅錢,鬼卒問道:“又是茅山來的?”
“是。”
“這邊。”
鬼卒輕車熟路,将秦昆帶往冥宮内,甚至都沒多問。
一處懸挂‘五殿元君’牌匾的大殿下,兩旁鬼卒時隐時現,一個身着藤紋袍的老鬼靜靜地看着秦昆:“可是觐見閻君的?”
“是。”
“閻君有事,這令牌拿着,會有人帶你去十八獄。”
從頭到尾,完全不用自己開口,事情都被安排的井井有條,虧得當初還覺得其中危險,現在想想都慚愧。
“謝過大人。”
“嗯,去吧。”
秦昆剛要離開,一陣嘈雜的聲音傳來。
“滕陰司,不可放此人輕易離開!”
秦昆轉頭,遠處六人坐轎而來,轎子還沒停穩,便疾步跑下,朝着秦昆圍來。
藤袍老鬼不解:“各位陰司是何意?”
“此子罪大惡極,出手重傷星月、螣蛇二判,罰惡司要提他問審!”
“沒錯,賞善司也要審他!”
“滕陰司,快快攔下,别讓此子跑了,他以一己之力将星月、螣蛇二判打成重傷,酆都曆來隻有一人如此窮兇極惡!”
“公孫飛矛?”
“對!”
六人圍住秦昆,秦昆有些意外,六隻鬼王!開玩笑呢?
藤袍老鬼看向秦昆,突然問道:“此番走陰的道士,但凡有些實力的,全都有師門切口,本判還沒聽你自報家門,可否說說?”
呃……
一種不妙的感覺萦繞心頭,秦昆潤了潤嗓,在衆目睽睽下低聲道:“獨守扶餘震……”
“就是他!給我拿下!!!”藤袍老鬼情緒異常激動,“老夫等了一千年了,為的就是今天!”
我日!
秦昆抓起那隻帶路的厲鬼,撒腿就跑。
一個判官氣急敗壞道:“滕陰司,他與三營統帥範玄谲結拜,圖謀不軌,一定不能放過他!”
藤袍老鬼一怒:“放心,他跑不了!今日本判要像對付公孫飛矛一樣,打斷他的因果線!!!”
“生辰因果火魂勾,皇天賜命閻獄收!”
藤袍老鬼冷笑,他一眼望去,‘收’字剛落,正在奔逃的秦昆突然陷入一個線性虛空之中,那是秦昆從出生到現在經曆的一幕幕記憶。不過下一刻,線性虛空崩散,碎片散落如星,将虛空照亮。
周圍再不是酆都鬼城的樣子,更像是一個宇宙!
怒極的藤袍老鬼出現,他正待出手,眼中卻茫然無比,喃喃自語道:“因果線……已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