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之中,一個蹒跚的身影搖搖晃晃,看不見臉。
隻能看見那聲音走的很慢,卻在遙遠的距離就讓人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氣壓。
溫良覺得這種氣息十分熟悉,似乎在哪裡見過。
他同樣眯着眼看去,那人的身影越來越清晰,越是往深處看,溫良心髒跳得越來越快。
那人還沒完全從風雪裡走出來,忽然一道強悍的氣息刮來!
地面卷起三尺雪,氣息所過之處,風向逆轉,直奔惡魔!
縱然是那惡魔在吸收了另一具屍體之後強悍如斯,也直接被打飛摔在地上。
四肢瞬間震碎。
這一道浩蕩無比,整個雪地開出一條裂痕。
蔺舟握着刀怔怔出神,語氣驚愕:“這是...李駝的刀法!”
可不是嘛,溫良這會已經看清了那從風雪之中走出來的人。
一位滄桑的老者。
身披破衣,步履搖晃,滿身積雪覆蓋,在手上拿着一根木棍。
木棍微微舉起,剛剛那一道氣息便是這老頭子用棍子砍出來的。
還沒用刀,氣勢已如此兇猛,若是拿上一把刀...那場面豈能想象?
“有點意思...”
惡魔的身形緩緩站起來,如同一灘凝固的液體似的,打不爛撕不碎。
他雙眼皿紅的看着從風雪之中走出來的老頭,神色詭異。
李駝的出場讓所有人震撼到了極點。
他駝着背,模樣實在是不雅,隻是走到溫良身旁時,那暴增的氣息讓溫良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瞥了一眼,聲音沙啞笑道:“小子,和你一起的那個姓風的老頭呢?”
溫良心頭一顫,不安道:“他已經走了...”
“呵...還以為他能活得比我長...”
李駝拍了拍肩膀上的雪,突然擡頭,看向灰蒙蒙的天空,深深出了一口氣:“我們都是過去的人,已經不配留在這個時代了,再多活兩年,感覺老天爺都要怪罪了。”
他說完,也不顧溫良的表情和反應,而是掃了一圈四周的衆人,用木棍指向了惡魔:“聽說你把南花鬧的雞犬不甯,老夫來會會你。”
惡魔裂嘴笑着,雙眼變成了漆黑色。
如果說對付眼前這些人,他如同戲弄兒童,可這個拿着木棍的老頭,是實打實的讓人感到壓力和不安。
“想不到這個時代還有這種人,像你這種人,我隻在第一個時代見過。”
惡魔冷笑道:“已經很久沒有你這種家夥出現了。”
“我怎麼了?”
李駝将棍子插入雪中,支撐着自己。
惡魔的臉色冰冷道:“老頭子說話不要明知故問,你自己是什麼水平,恐怕比我清楚吧,你要是有像我一樣的野心,恐怕現在南花就輪不到我出場了。”
“别把我和你比,淨是往自己臉上貼金。”
李駝平靜道:“我隻是來幫幫後輩而已,且看你能接我幾招。”
說着,手中木棍猛然向前一身,空氣之中“砰”的一聲驚雷,地面雪花蹦起,一陣狂風怒吼龍卷襲來,那原本在空氣之中輕飄飄的雪花,此刻卻仿佛刀刃一樣,筆直刺向惡魔!
惡魔并沒有躲,顯然面對這一招他覺得自己能夠扛下來。
他兩隻手掌在半空張開,從手心裡流出而出大量的黑色液體,凝結成了一把長劍,迎着飛來的雪花直擊而上!
“老東西,可别讓我失望!”
惡魔手中長劍揮動的同時,身上不斷長出一隻隻怪異的手臂,仿佛三頭六臂的怪物一樣,并且每支手臂上都拿着不同的兵器。
“有意思,不過手多可不代表自己本事大。”
李駝也沖了上去,手中長棍一下接着一下,招式無非兩種。
橫劈,豎砍。
到了他這種境界和水平,花裡胡哨的東西沒必要,每一刀都是極盡能力,隻不過眼下這會,他還沒把惡魔放在眼中。
畢竟想試探試探能将整個南花攪弄的人心不安的家夥到底什麼水平。
兩人在雪中激戰,打得眼花缭亂。
别說是溫良,就是周圍每一個人看的目瞪口呆。
戰鬥,在場的每個人或多或少都參加過。
可要說能打成這種地步的,那還是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