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結局的前奏

　　現在的郝正義和我之前認識的郝正義完全變成了兩個人，他茫然看着四周的一切，嘴裡不停地問道：“我是誰？你們誰能告訴我，我到底是誰？你認識我嗎？告訴我，我是誰……”

　　孫胖子後退了一步，瞅了一眼楊枭說道：“不是我說，上次你從無間地獄裡面被撈出來，也是這樣嗎？”

　　楊枭皺着眉頭說道：“不是，我出來的時候，除了帶着強烈的恐懼感之外，其他也沒有什麼不一樣的。”

　　孫胖子和楊枭說話的時候，我已經蹲在了郝正義的身前，說道：“還記得你是什麼時候到這裡來的嗎？”

　　郝正義眨巴眨巴眼睛，想了半天，還是搖了搖頭，有些怯怯地說道：“我睜開眼睛就看見這裡了，别的事情都想不起來了，能告訴我我是誰嗎？”

　　這時，幾個調查員經過這裡，他們看清郝正義的相貌之後，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要不是有孫胖子的淫威鎮着，已經過來問長問短了。就這樣還有人向郝正義這邊指指點點地說個不停，被孫胖子呵斥一頓之後攆走了。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孫胖子瞅了一眼被攆走的幾個調查員的背影，說道，“辣子、雨果主任，你倆搭把手擡着他，我們換個安靜點的地方，先給他檢查個身體，别的事情慢慢再說。”

　　孫胖子說的安靜地方選在了地下三層，郝正義的情況比我們想象的要好得多，一路上他幾乎是自己走着，跟我們到了主任級别專屬的地下三層醫療室。不久之後，護士出身的王璐趕到。一番檢查之後，除了情緒還有些波動之外，郝正義的身體情況沒有發現任何問題，甚至皿壓一直偏高的孫胖子都開始有點羨慕他了。

　　在給郝正義做身體檢查的時候，郝文明不知道從哪裡得到了消息，他光着腳，一口氣從宿舍跑了過來。見到他哥哥的第一反應，已經忍不住地号啕大哭起來：“我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

　　雖然失去了記憶，但是郝正義就是郝正義，他猛地從床上翻了下來，瞪着眼睛對自己的親弟弟說道：“你認識我！拜托你告訴我，我是誰？”

　　郝文明愣了一下，随後馬上對孫胖子吼道：“孫大聖，你給我說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孫胖子瞪大了眼睛，攤開雙手說道：“郝頭，天地良心，這事可賴不到我的頭上。發現你哥哥的時候他就這樣了……”

　　郝正義的出現算是為這次民調局的慘劇畫上了一個稍微完美的句号。他的記憶在之後很長一段時間内都沒有恢複，不過這樣也好，用孫胖子的話說：把不愉快的事情都忘了，現在這樣最好了，起碼不用再為高亮死在他手裡這件事自責了。

　　至于郝正義是怎麼出現在民調局裡的，雖然孫胖子和楊枭都猜想是歸不歸做的手腳，但那個老頭子之後再也沒有出現過，證實不了到底是不是他做的，這件事情短時期内就成了一個謎。

　　本來我想着去找吳仁荻打聽一下，就算以他的脾氣可能什麼都問不出來，但隻要能從吳主任的嘴裡得到一點暗示，就能判斷出來一些苗頭。但是我在民調局裡裡外外，甚至連地下五層都轉遍了，也沒有發現吳主任的影子。後來還是楊軍提醒的我：“找吳勉？死了這條心吧。現在誰都找不到他，起碼十三天之内，你是不可能看見他的。”

　　我這才反應過來，吳仁荻這是到了三年的衰弱期。本來之前給廣仁送藥的時候就提起過這件事。但是後來民調局發生的那一場突變，讓我徹底淡忘了這件事。

　　之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裡，郝文明就天天守着他的大哥，将他們哥兒倆從小到大經曆的所有事情都和郝正義說了一遍。隻是郝主任說得忒細了一點，一個多月之後，我提着水果去看望他們哥兒倆的時候，郝文明才說到郝正義小學畢業、在學校裡點鬼火的事情。

　　之後的日子裡，民調局的工作回到了正軌，而孫胖子的工作越來越忙了。

　　我認識他這麼久，還從來沒有見過他忙成這樣的。不過他忙的事情說起來有點不地道，這段時間裡，孫副局長用盡了一切手段，瘋狂打壓宗教委員會的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