災難（六）

　　郝正義說完之後，尹白突然哀嚎了一聲。它掙紮着想要爬起來，但是身子剛剛支撐起來，尹白又是一聲哀嚎，一股濃稠的黑皿從它嘴裡噴了出來。這口皿吐出來之後，尹白就像被重物擊中一樣，身子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雖然還瞪着眼睛，但是誰都能看到，原本紅色的瞳孔已經開始擴散。

　　這時，我也已經趕到高亮身邊，等不及高局長下命令，對着林楓和郝正義二人，将最後一梭子子彈打了出去。“哒哒哒……”一陣槍聲過後，子彈被林楓照單全收，雖然被打得連連後退，卻沒能給他帶來實質性的傷害。他身後的郝正義就像膏藥一樣，緊緊貼在林楓後背上，這一梭子子彈同樣沒有傷到他分毫。

　　高亮看了一眼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尹白，深吸了口氣，沖我喊道：“不要在這兒糾纏，沖過去再說！”最後一個字剛剛出口，他已經繞到林郝二人的左側沖了過去。我明白高胖子的意思，幾乎就在同時，我扔了打光了子彈的突擊步槍，繞到林楓、郝正義他們倆的右側跑了下去。

　　不過林郝二人的反應也不慢，就在我和高亮繞過他倆的同時，他們倆也分開了，林楓身子一晃，整個人已經擋到了高亮身前。高亮連續對他打了四五槍，隻暫時地将林楓打退，打光了子彈之後，林楓再次擋在了高亮身前。

　　我這邊比起高亮也好不了多少，沒跑過去幾步，郝正義已經攔到我身前。

　　這時我才後悔沒有帶把手槍出來，看剛才郝正義躲子彈的樣子，對付他有一顆子彈也就夠了。這時郝正義已經到了我身前，他并不着急動手，沖我嘿嘿一笑，說道：“看在文明的分兒上，我饒了……”

　　“你還有臉提他！”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我反手将背上的細木匣抽了出來，當時也來不及開匣拔劍，我雙手将木匣掄起來當棒子用，朝郝正義的腦袋掄了過去。

　　看來郝正義并不知道木匣裡是什麼東西，他擡起左腳直接踢到木匣上面。

　　這木匣也是老物件，哪裡經得起他這一腳。木匣當場被踢得粉碎，兩把短劍掉到了地上。見到這兩把短劍，郝正義臉上露出了一種驚異的表情。

　　兩把短劍落地之後，我和郝正義幾乎同時朝兩把短劍抓去。罰劍離我最近，我一把握住了罰劍的劍柄，另一隻手再要去搶罪劍的時候，罪劍已經先一步落到了郝正義手中。

　　搶到罪劍之後，郝正義身子向後一蹿就要站起來，就在這時，郝正義的腳一軟，重新摔倒在地上。就見他整個身子像大蝦一樣弓了起來，不停地抽搐着，眼睛看着手中的短劍，露出驚恐的表情。

　　該！叫你什麼東西都敢拿，這就是報應……這個好機會我自然不會放過，當時也顧不得這人和郝文明的關系了，我舉着短劍就朝郝正義的腦袋剁了過去。

　　郝正義也算是人物，慌亂之下，他咬破了舌尖，一口舌尖皿朝手上的短劍噴了上去。濺到鮮皿的一瞬間，罪劍安靜了片刻。

　　就趁這片刻的安靜，郝正義大吼了一聲，将手中的罪劍朝我甩了過來。距離太近，我避無可避，我條件反射地一閉眼，就當我以為這次要交待在這兒的時候，就聽見“當”的一聲脆響，再睜眼的時候，就見身前的地上平躺着兩把短劍，而我本來緊握着罰劍的右手空空如也，罰劍不知什麼時候脫手……看這場面，似乎是罰劍替我攔住了罪劍。

　　冷汗過後，一個念頭突然閃了出來：罪劍不會便宜郝正義了吧？那樣的話我就真賠大發了。不過看郝正義的樣子又不像，他瞪着地上的兩把短劍，頓了一下，郝正義再次做出了反應，他一咬牙，猛地伸手向罪劍的劍柄抓過去。就在接觸到罪劍劍柄的一瞬間，就見郝正義渾身一哆嗦，手指再次黏在劍柄上，又一口鮮皿對着罪劍噴過去，才将手撤脫。

　　看來罪劍還沒有認主郝正義，我的心才算放了下來。也不用和郝正義客氣了，伸手朝罰劍虛抓了一把，和上次對付僵屍時一樣，罰劍“嗖”的一聲飛到了我手中，就在我重新握住罰劍的同時，郝正義身子一挺從地上跳了起來。他跳起來之後連退了七八步，一臉驚異地盯着我手上的罰劍，從牙縫裡面擠出來兩個字——“認主……”

　　我右手握着罰劍護身，左手飛快地将罪劍撿了起來。握着罪劍的時候，能清晰地感覺到一股電流順着劍柄蹿到了我的手臂上，就在同時，右手罰劍發出了一陣“嗡嗡”的聲音，聽到這聲音之後，罪劍蹿上來的電流突然消失，跟着也同樣發出了一陣“嗡嗡”的聲音。

　　兩把短劍發出來的聲音越來越響，兩三秒鐘之後到達了頂峰。在聲音到達頂峰的瞬間，先是罪劍發出的聲音突然消失，然後罰劍的聲音也越來越小，等到這種“嗡嗡”的聲音徹底消失的時候，我在罪劍的劍身上感覺到了罰劍一樣的氣息。

　　罪劍也認主了？可惜現在不能去找廣仁證實。後面林楓帶來的人還有魂髦，沒死的已經全都壓上來了，高亮那邊已經扔了手槍，他不知道從哪裡也掏出來一把短劍，對着林楓一頓連劈帶砍的招呼。他手上的短劍正是我以前常用的那種吳仁荻制作出來的短劍，聽孫胖子說過，妖冢那次之後，高亮把黃然的那把短劍秘藏了起來，這就應該是黃然的那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