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劍放低,我同樣躲在車窗底下,隻是看見外面的情景,我臉色大變。
“迎親隊伍,這地方怎麼會有喜事?”
窗外有一頂大紅轎緩緩而來,四道身影分别扛起紅嬌,他們每道身影肌肉虬結,寬大的衣服也抵擋不了他們粗壯的身體。
這是?
目光落在他們臉上的時候,我終于知道為什麼從不變色的任老六為什麼會如此小心謹慎,敢情外面的根本不是人,而是鬼娶親。
這副畫面非常好腦補,這就是一群鬼擡着紅轎在深夜裡晃悠。
目光一一掃過青面獠牙的鬼影,我發現他們非常畏懼轎子的身影。
會是什麼東西?女人還是男人?
肖裘吓得瑟瑟發抖,一旁的苗豆豆一直用手勢安慰她。
任老六忽然站了起來,我看他鬼鬼祟祟,連忙出劍阻止,我壓低聲音:“你想幹什麼?”
“不想死就把劍收起來。”
“你先說清楚,要幹什麼?”
“白癡,他們的陽火會暴露我們的位置,當然要去滅掉陽火。”
我看他不像說假,于是收起劍。
“我來,你好好呆着。”我不太放心這個人去幹,就他剛才的表現就不像是好人,
那會這麼好心?
不得不防!
“随你!”任老六臉色陰沉,他很快又坐回原位。
我悄悄貓腰,拍滅人的陽火不是一件難事,體内真氣流轉,離我最近的是那對母子,他們還在安詳的躺在地上閉上眼睛,就是不知道任老六的換命之術對他們倆有沒有影響。
估計無頭厲鬼失去操控,首當其沖就是這對母子倆。
“看着不像壞人,怎麼會上這輛車?”
弄不明白。
接着是一旁的馮波,他滿是油膩的臉笑得非常猥瑣,哈喇子從嘴角流到地上,不知道夢到了什麼喜事,嘴角吧啦吧啦的蠕動,那副模樣看着就想來上一巴掌。
啪啪拍滅三把陽火,馮波之後是一位身穿西裝的男人,我對賣保險的人一向不感冒,總覺得遇見他們會倒黴,所以拍滅陽火的時候非常輕,就是怕沾上這股黴氣。
來到男醫生身前,我感覺他躺地的姿勢有點怪異,怎麼說,就好像一隻八爪魚,雙手雙腳四仰八叉,但他的面卻一直對着鐘表,似乎對時間有着一種癡迷的執着。
“這對情侶好像不一般啊。”目光落在他們兩人身上,男友一直抱着女友,表面上看起來很恩愛,但仔細一看,卻發現男友其實是拿女友做擋箭牌。
犧牲女友保護自身安全,我摸着下巴:“有點意思。”
之前怎麼沒發現,這對情侶心懷鬼胎。
女友手上也拿着一樣東西,雖然車内沒有任何亮光,但以瑩目第二層視物,可以很清楚看清手中的東西其實是一支針管,不過裡面是毒藥還是良藥,這就不清楚了,以我前幾次直播的經驗去分析,這應該就是一支毒藥。
“最毒婦人心啊,看來這個女人同樣不是善茬。”
匆匆拍滅兩人陽火,等我來到被任老六一腳踹飛的焦七身旁時,車窗突然被敲響了,同時敲鑼打鼓的聲音也戛然而止。
肖裘抖得更厲害了,苗豆豆用手去捂住她嘴巴,同時另一隻手也把自己的嘴堵上。
一股前所未有的陰冷從外面襲來,可公交車明明是在行駛當中。
他們怎麼能以這麼快的速度敲擊車窗?
任老六冷冷一笑,他側着身子把目光投向車外,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到外面的東西,我居然在他臉上嗅到了一絲陰謀的氣息。
“這人不能完全相信!”
将最後一人陽火拍滅,車内徹底陷入了沉靜,不過相比較車内,外面那可熱鬧了,此時正有一群大紅衣的身影飛快的圍了過來,連那頂大紅轎也一同飄過來了。
四周忽然飄起一股白霧,朦朦胧胧中,轎子紅色的布簾微微晃動了一下,一道紅色身影腳不沾地的飄了起來。
她全身上下都是紅衣,頭頂紅蓋頭,身材妖娆,一雙裸露在外的手白皙如雪,手指撚着一條紅手絹,指甲殷紅,不斷在空中擺動。
行走間,雙腳虛浮,妖娆身段一扭一扭,翹挺圓臀,長腿慢行,腳底輕點虛空,迎風而來,裙擺浮動,腳腕紅鈴叮叮脆響,勝于仙子下凡。
在她四周,有四道身影如影相随,漫天紅花從天而降,間中紅蕊分開,花中紅粉晶瑩,剔透閃耀,像是紅雨降落,仙臨人間。
被花雨覆蓋,她整個人朦胧而瑰麗,讓人心旌激蕩。
可惜,蓮步生姿隻是驚鴻一瞥,僅僅一個照面,便來到了上空。
她俯視着下面,始終看不見面容,但迎風吹動間,蓋頭飛起,露出潔白臉頰,隻是一瞬間,又被紅蓋頭遮住了臉,露出下面紅色嘴唇。
她會是誰?
讓人遺憾的是,她的容貌無論怎麼都看不清,看不透,陰氣了繞,像是蒙上一層面紗,神秘無比。
但即使這樣,她仍舊柳亸花嬌,讓人仰慕,生情,盡顯風采。
“好厲害,這究竟是人是鬼?”
她給人的威壓實在太過于強大了,以至于連呼吸都被壓了下去,變得兇悶無比,心生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