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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風雲将起

女主是隻食夢貘 潇騰 2469 2023-04-12 01:20

  醍醐城治安尚可,大牢裡關的人不多,一般不是直接行刑的死囚,就是小偷小摸關不了兩天。肖水然倒是特殊,已經經過了一番審問,如今特别關照關在最裡面,兩邊空空蕩蕩,顯得有些陰森。

  肖水然背靠着牢獄的牆壁,一身質地上乘的衣服已經皺的不像樣。縱然看起來十分狼狽,他的神色依舊淺淡,似是待在這的并不是大牢,他也不是戴罪而來,不過是閑來無事,時間到了,他還會出去。

  李崇淵打開門,浮夢對着他搖搖頭,示意自己進去就行。李崇淵拗不過她,隻得讓她一個人進去。

  浮夢站在肖水然的面前:肖掌櫃别來無恙。

  肖水然看也不看她:該招的,我都招了,我沒什麼好說的。

  浮夢看着他,面無表情:真的?關于你的母親,你就不想說點什麼?

  肖水然木然地擡起頭,看着浮夢的眼神冷冷,他哼出一聲:我的母親?呵,我自幼跟随外婆長大,一查便知。

  浮夢蹲下身,打量了他一番之後,輕笑道:是嗎,那我就來查查呗。

  浮夢從袖中抓出一把白色的粉末,對着肖水然撒去。肖水然被這粉末嗆得難受,怒目而視,還沒等他發問這是什麼,就突然眼睛一翻,整個人就向後倒去,不一會頭上就浮出一個半透明的氣泡。

  浮夢拍拍手,把粉末拍掉:姜糖的藥果然好用。人啊,最喜歡說謊了。我知道問你也問不出什麼了,直接看不是更好。

  浮夢伸出手,點了點肖水然的頭上的氣泡,進入他的夢境。

  浮夢沒想到,肖水然的夢境裡一片平和。這裡是一片極美的江南水鄉,樹木青翠,水波粼粼,透着一股子春意盎然。

  可是春意在,卻感覺不到一絲溫暖。

  肖水然手裡握着埙,慢慢往前走,他的迎面走來了女子,隻是看了他一眼,便偏頭輕笑。

  肖水然木然地舉起手裡的埙,吹奏起來。他吹奏的曲子還是之前浮夢聽到的那首,名為《白首》的曲子。可是夢境之中的肖水然吹奏的十分不熟練,音時斷時續,就連浮夢聽來也能聽出中間還走了調。

  周圍人的笑聲變得更加明顯,周圍女子的面容已經變得看不清,隻是能感受到她的笑聲,那笑聲尖銳刺耳,讓人極不舒服。

  别說了!肖水然怒吼一聲,周圍的場景化作泡影。

  在肖水然的面前走來了一個人,這個人浮夢曾經在黎宛牧的夢境裡見過,她就是黎宛牧的奶娘。

  她伸出手,輕輕撫摸着肖水然的臉頰,笑着說:然然,跟媽媽回家吧。

  回家?肖水然一手拍開了那人的手,笑得十分凄厲,我還有家嗎?你和爹走的時候,想過我嗎?你走開,我沒有爹娘!

  場景變化,冬日的雪花中,一個披着鬥篷的女子,将襁褓中的嬰兒交給了一個老婦人,她緊緊地握着拳,強迫自己不伸手去抱住嬰兒。

  她将一隻埙和一個信封一起交給了老婦人,踏雪轉身而去,身影寂寞且決絕。

  幼年時的肖水然總是問老婦人,為什麼别的小朋友都有父母,唯獨自己沒有。老婦人就會拿出一些信,告訴肖水然,這些都是他的父母寫給他的。為了看懂那麼多的字,肖水然開始努力學習認字。信來的時間不定,有時候是一個月,有時候是大半年,每次來肖水然都會很開心,因為他可以拿着這些和小夥伴們說,自己是有父母的,并不是什麼有人生沒人養的野種。

  可是信能給的支撐和關愛實在太少,直到信再也沒來,肖水然也變得越來越沉默。老婦人離世之前把埙和信交給了肖水然,信裡是一份樂譜。信裡絮絮叨叨的說着,這是肖水然的父親寫的,他的父親是一個如何有才的人,可是隻字未提肖水然。

  肖水然終于明白,他的父母并不會再來找他了。他一邊學着埙,一邊在樂坊裡幫忙,他天資聰慧,耳濡目染之下,居然在樂理上有了不小的精益,這讓他在樂坊中有了一席之地,成為了城中有名的樂師。他想着,也許就這樣終其一生也不錯,等他攢夠錢就四處遊曆,看遍風景。

  一群人的到來打破了他的妄想。

  他們告訴他,他身上流着北牧的皿,他天生就不适合這江南水鄉。他的父母未完成的事,他必須要替他們完成。他從來都沒有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利。從前不能,現在也不能。

  浮夢終于明白,為什麼肖水然的夢境裡,雖然風光美好,卻感受不到任何的溫度,因為這充滿着肖水然的恨。

  畫面就像走馬燈一般快速轉換,展現着肖水然的内心。

  他恨自己的身體裡為什麼流着北牧民族的皿,讓他就算穿着中原人的衣服,說着中原的官話,他也無法成為中原人。無論他怎麼努力地吹奏,他的埙聲裡也永遠無法貼合江南水鄉。無論他多麼喜歡一個女子,他也不能為她放棄一切,總有人不斷地提醒他,他身上背負着的宿命。

  他恨自己的父母,從很小的時候,父母就已經不在他的身邊,所有關于他們的一切都要由别人來告訴他,甚至于他們的容貌。

  他對黎宛牧也恨,他從未享受過的母愛,黎宛牧卻代替他,無論是否真心,那些舉動終究是真的。

  他走進父母以前住的房子裡,手裡撫摸着那些擺設,感受着他們存在過的痕迹。他吹奏着父親寫給母親的曲子,自欺欺人認為父母之間的愛情驚天動地,所以母親為了愛情舍棄了他,也是可以容忍。可當他開始明白樂理,知道父親的曲子裡,更多的是踽踽獨行,在那條路上一走徹底。那首曲子裡,并沒有母親。

  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不過是個謊言。哪怕他也是一個謊言。

  他看着自己喜歡的人,看着她在自己的樂坊中真誠且開心地學習着樂器,看着她把對别人的喜怒哀樂都擺在臉上,可她越真,越能反襯出自己的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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