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夢頭疼:“我上哪找個人陪我進去。”
“有現成的啊。”姜錦堂轉頭對着門外道,“是吧,李将軍。”
李崇淵:“……”他隻是想來還個藥瓶,并不是來攬事的,現在退回去還來得及嗎?
浮夢看着李崇淵的腰間,引魂燈正十分乖巧地假裝自己是一塊正常的玉佩。浮夢摸摸下巴,倒是很同意姜錦堂的這個提議,既然都是要作奸犯科,那不如兩件事一塊。
姜錦堂把斬空交給李崇淵,頗有種托付兒女的老父親的口吻,神色嚴肅:“我可把她交給你了,你看好她,别讓她胡來。”
李崇淵并不清楚他這玩的哪一出,隻得點頭應允下來:“好。”
浮夢小聲同旁邊的白術小聲道:“你家先生,是不是最近又看了什麼新戲?”
白術面無表情:“嗯,看了一出挺有名的,叫《娘嫁女》。”
浮夢一口茶噴得滿地都是。
是夜。
李崇淵很想知道,為什麼這醍醐城的大戶人家總是喜歡在院子裡種樹。他也很想知道,為什麼每次要潛入夢境之前,都要在樹上等着。明明可以選擇的地方有很多,比如屋頂,比如屋後,比如草叢,比如假山。
浮夢之前妄圖偷襲一把李崇淵,抓住他的手,趁機看看她咬的傷口,可李崇淵的武功實在高出她太多,讓她連一片衣角都沒能碰到,反倒讓自己摔了個狗爬,真是充滿了挫敗感。
浮夢還在反省自己當時為什麼沒有對武藝勤加練習的時候,李崇淵卻開了口:“給。”
浮夢回過神,定睛看着李崇淵遞來的東西,在片刻驚訝之後,聲音變得有些生硬:“姜糖和你說了啊。”
李崇淵并不擅長說話,隻是悶聲回答:“嗯。”
浮夢接過李崇淵手裡的糖葫蘆,倒是沒有扭捏,剝開糖紙咬了一口,熟悉的甜味從舌尖傳來,咬開又變成山楂的酸味,是味覺一種奇妙的體驗。有些久遠的記憶漫上心頭,讓浮夢在一瞬間有些發愣。
李崇淵并不是第一次看浮夢吃東西,卻是第一次看她吃得這麼珍惜,像是期待了好久的東西放到面前,心裡歡喜得不行,卻又有些舍不得一口氣吃完。李崇淵想起姜錦堂的話,問道:“你師父現在?”
“也許在京城也許在深山也許在大海,我不知道。”浮夢笑道,“我師父最喜歡東奔西跑,她說她要是想我了,自然會來找我,不用特地找她。”
“嗯。”李崇淵點點頭,并無意探求更多。
“我師父的故事可多了,以後有機會會和你說的。”浮夢盯着黎宛馨的房間,看見她的丫鬟關上房門走了出來,猜是人已睡着,該是行動了,可是看着還未吃完的糖葫蘆又有些舍不得。
李崇淵看着她糾結的樣子,輕笑一聲:“吃吧,我以後再給你買。”
浮夢眼睛一亮,要和他拉鈎:“一言為定!”
李崇淵伸出手:“一言為定。”
此時若是姜錦堂在,怕是要感慨一句,誰說木頭人不會說情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