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郎是要末将統率麾下及吳匡司馬兩部人馬,抵禦汾河一線胡才麾下的白波賊?
”
軍議大堂中,高順有些不知所措地撿起地上的軍令簽。
面上的表情不是驚喜,而是幾分疑惑和不敢置信。
這也難怪,在何鹹麾下的日子裡,要說過得最郁悶委屈的一位将領,便屬高順無疑了。
就因為人家是客将的緣故,什麼苦活累活都是人家來負責。
雖然跟着何鹹大部隊,高順也能看着别人吃肉、他跟着喝湯。
但像今日何鹹一下将如此重要且榮耀的任務交給他,實在太出乎他的意料。
要知道,軍議之前,将領們就聽到了風聲。
說是擊潰李樂一軍後,“英明神武、狡詐專兵”的何大中郎将,便決意在已充分彰示自己的威信手段後,息影一段時日,安心回歸河東太守的角色治理民生。
由此,整個河東的戰略就由積極進取,轉變成僵持拉鋸的一個階段。
而為了應對剩下兩支碩果僅存的白波賊部隊,何鹹的策略便是派出兩員上将各統禦五千餘精銳,在汾河和平陽一帶各建立防線,抵禦白
波賊的侵擾。
對于這兩線統帥的職位,高順是半分沒有升起争搶心思的。
畢竟,一來這兩線統帥身系河東安危,至關重要;二來便是何中郎已經定下了‘六不殺’的瓦解毒計,可謂殺人不見皿,也最容易撈得大筆軍功。
由此,這兩線統帥的職位,可着實讓何鹹那些嫡系将校們,暗地裡争搶得都打破了頭。
而可憐的高順一向吃苦受委屈慣了,自然壓根兒就沒想到過,這等天大的好事兒會降臨在他的頭上。
可偏偏這一次,何鹹做出的決定卻一下出乎所有人預料:平陽一線的統帥職位,何鹹任命給了聲望卓著的漢室老牌名将蓋勳;而汾河一線,竟然給了高順。
這二人,可從來不是何鹹的心腹嫡系将校。
所以,高順一下摸不着北了、心理活動紛亂複雜了。
畢竟,蓋勳人家無論從職位、聲望還是實力上,拿下這一統帥職位也算名至實歸。
可他高順嗯,怎麼說呢,就像一位經常在家逆來順受慣了的小媳婦,每日習慣了挨老公兩巴掌。
可今天老公一下給了她個熱情感恩的擁抱,讓小媳婦高順先是愣愣不敢相信,随後不由心裡便五味雜陳、熱
淚盈眶了。
“明正不必妄自菲薄,你一向秉公嚴明、清正恪守,實乃一員不可多得的良将。
往日本中郎多有玩笑之言,明正實不必放在心上。
”何鹹努力保持着一臉嚴肅,可畢竟往日捉弄高順都習慣了。
這時候感情牌
打起來,怎麼看都有些假。
可不這樣,也不行啊!
因為今日從柳媚兒口中,何鹹已然聽到呂布那家夥三番幾次上書董卓,要讨回高順、張遼二将了。
而且,私底下的情書幾乎三天就送來一回,都是呂布說他如何想念高順、張遼的肉麻話。
這時候,何鹹要不拿出點應對策略來,他還真怕高順跑了。
至于說張遼,何鹹是一點不擔心的。
因為真正論起來,張遼最早是何進的部下,後來雖然主動投入呂布懷抱,但編制上一直也未變動。
而且跟張遼跟何鹹的關系十分瓷實,性情也相投,這不比張遼對呂布
的羁絆差多少。
另外就是張遼今年不過二十來歲,還年輕。
年輕嘛,就代表着好騙。
所以,當何鹹下令命張遼帶領他麾下一千五百名并州狼騎,負責讨伐大陽、安邑、聞喜三縣境内那些零零散散的賊寇後。
張遼立刻便給呂布回信,說他在何鹹這裡過得很幸福、很滿足,就暫時不打算回去
了。
但高順不同,這家夥是絕對從一而終的典範。
雖然跟着何鹹這些時日,他也很欣慰終于能夠為平定亂世做些什麼。
但那死心眼的秉性,卻一再折磨着他到底該不該回呂布那裡。
所以,趁着這番機會,何鹹直接放了一個大招,用汾河統帥這光榮的職位捆住了他——所謂調教,就是這樣打一棒子給個甜棗。
何鹹不相信天長日久後,高順都習慣這樣經常有小委屈、但指不定哪天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