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劉洋和兩個室友王皓、張鳴頂着一對熊貓眼回來了,情緒激動的像是剛被人當街暴打一頓,進門就開始大罵中國隊傻逼,主教練傻逼,鄭智傻逼,居然連小組也沒能出線。
劉洋的眼神裡飽含着中國早期球迷才有的憤怒和委屈,像祥林嫂一樣反複的道:“歡哥,鄭智那個點球罰進,咱們就出線了。就少一個進球數啊。”
“狗屁點球!又要當婊子,又要立牌坊!這倒沒什麼,關鍵是當了婊子,牌坊卻沒立起來,結果幾年後才知道自己還戴了綠帽子。”李歡波瀾不驚的回答道。
“歡哥,這是啥意思?”劉洋等三個人被李歡的話說的莫名其妙,他們不知道這場比賽其實是一場假球,更不知道中國隊被淘汰其實是自己内部人賭球的結果。
“沒啥意思,你們别來惡心我了,影響我一天的心情。”
說罷,李歡穿上西裝離開公寓到開發區去碰碰運氣,但是04年下半年的就業形勢很嚴峻,李歡跑了一天除了被一群賣保險和幹傳銷的免試錄用之外,沒有任何一家公司對他一個中文系專科生感興趣。因為中文專業和沒有專業幾乎是一樣的,當然如果不是幾乎全靠死記硬背的中文專業,他這個穿越前隻在足球學校裡上過文化課的人根本就無法拿到畢業證,即使考試寬松的像開卷,還有做了不少的小抄。
此後的兩天李歡天天跑工作卻總是一無所獲,就在李歡考慮是街頭乞讨還是攔路搶劫的時候,任風給他打來了電話,“李歡,在哪兒了,現在馬上來天體體育場,我把你的事給我舅舅說了,他說,隻要你的球技好,能夠給鲨魚隊抓面子,就把你安排進他的公司,公司這麼大,缺不缺人都無所謂,哪裡安插不下一個人啊。我可把你的球技吹噓的跟高手似地,你别我給戳穿了,盡量展現一下你的速度,和那些大肚子中年大叔比,你就是飛人鮑威爾。”
任風打電話的時候是周六中午,李歡和201寝室的室友們正在熱火朝天的鬥地主,李歡這兩天的飯錢都是從他們那裡赢的,接了電話之後,李歡把牌交給在一旁觀戰的劉洋,把赢下的錢收一半留一半,道:“我有事出去,劉洋你來玩吧,這些錢給你當底。”
其他的三個不樂意了,王皓道:“打死不跟臭牌簍子玩。”
張鳴道:“歡哥你太不厚道了,說好玩到晚上的。”
“啥事比鬥地主還急?”劉洋道。
“大事。”李歡從壁櫥裡拿起了西裝又放下,換上了白色的運動服和旅遊鞋。壁櫥裡還有兩身曼聯的球衣,長短各一,還有一雙從沒穿過的獵鷹5代碎釘皮足和足球襪,運動服和旅遊鞋是李甯的,正牌貨,但是獵鷹5代是一百多塊的山寨版,這些衣服都是原來那個李歡買的,李歡一股腦都塞到了背包裡,向繼續鬥地主的四個人揮揮手離開了公寓。
周六去市裡的很多,公交車和輪渡都處于超載狀态,花費了比平常多三分之一的時間李歡才來到在露天浴場旁邊的天體體育場。
天體體育場建立于解放前,依山傍海,站在球場上就能夠聽到海風吹拂海浪的聲音,是島城業餘球隊最常去的球場,這裡的收費也便宜,11人的大場一小時八百元,7人的小場四百元,業餘大聯盟的球隊因為是包年的所以收費更低,大場也隻有五百元,不過李歡隻是聽說,他并沒有來這裡踢過球。
一下公交,李歡就看到了站在足球場門口的任風,任風穿着顯得有些短小的藍色球衣正四下張望,他的個子比李歡還高,而且瘦瘦的,像跟電線杆,一眼就能被看到。這時任風也看到李歡,他邊迎過來邊埋怨道:“你小子怎麼來的這麼晚,我舅舅他們已經和海上騎士隊開始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