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女道:“還有什麼妙用麼?”
蘇留笑道:“有什麼妙用,等到我手上自然就知道了。丁老怪脫身自逍遙派,一生不走正道,隻一味地劍走偏鋒,修出了化功大~法這樣奇詭功法,但是他終究是誤入歧途,上限已經決定,這一輩子都難窺大道。”
阿紫又驚又奇,驚的是蘇留居然知道自己神木王鼎的妙用,奇的便是蘇留似乎對丁春秋生平也是熟知,不過她卻滿不在乎地道:“什麼大道小道,入流不入流,隻要能殺死對頭的,就是好手段。”
江湖之中,向來都把下毒歸入下九流之中,說出去也是為人不齒,阿紫的價值觀卻與衆不同,用毒手段對她而言,也是一樁殺敵的厲害手段,甘之如饴。
她本來有心要藉這神木王鼎練就化功大~法,始終害怕蘇留出手強奪,以蘇留的武功,隻要招一招手,拿她身上的東西,自是易如反掌,隻是到了現在,她心思一動,忽地想道:磨刀宮主威鎮寰宇,連燕南天都還讓他三分,料想丁春秋也沒有這等手段,他說要拿一套厲害的武功來換神木王鼎,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小仙女纖手托腮,噗嗤一笑,道:“你堂堂魔刀宮宮主,卻怎麼還打小姑娘身上東西的主意。”
阿紫登時擺出小雞啄米可憐狀,道:“就是,我年紀輕輕,就被星宿海追殺,可憐的緊,唉。”
小仙女眨了眨眼,拍手笑道:“那可正好将這個燙手山芋丢給蘇留,叫丁春秋去找他說話。”
她古靈精怪,竟然倒戈相向,連阿紫也沒有料到,撇着嘴道:“那給你便是了,你須得傳授我一套不輸于化功大~法的絕世神功才行。”
她終于拿出了層層包疊好的小包裹,初時有些不舍,終于還是放在了桌上。
蘇留打開了包裹,果然見着一個深黃顔色的小木鼎,雕琢精細,木質堅潤似似玉,木理之中隐隐約約的泛出詭異紅絲。
不須多動,這一方木鼎之中就傳出來一股子奇異香氣。阿紫道:“喏,這一包便是引動毒物的香料,我也沒用過,你可不要輕易嘗試。”
蘇留微微一笑,道:“用什麼香料,豈不是暴殄天物,且看着罷。”
他左手托鼎,右手緩緩運起真勁,覆着鼎上,隻見得一絲絲的黑絲自鼎間逸出,繼而消失不見,小仙女與阿紫兩人瞪大了美眸瞧着這一方小鼎,看了半響,卻也沒覺着有什麼不同之處。
蘇留卻淡然一笑,道:“來了。”
兩女還未意識到是什麼來了,直到兩人身子微微有些寒意,才發現桌腳上爬上來一條晶瑩白蠶。
這一條一尺來長的白蠶晶瑩剔透,頭上黑金,身子卻似霜雪附體,其色晶瑩,生的好不萌态可愛。
小仙女心裡喜愛,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摸,卻給阿紫攔住,她神情肅然道:“姊姊,這冰蠶看着可愛,卻是天地間頂厲害的毒物,萬萬碰不得,隻要沾到了半點毒性,那便是神仙也難救了。”
小仙女吐了吐****,道:“竟有這般厲害麼?”
蘇留右手直接探入了鼎内,阿紫根本阻攔不及,卻見得他真力催使之處,将這一隻可愛到無以複加的冰蠶攝到了掌中,那圓~滾滾的冰蠶在他掌間慵懶蠕動,瞧着并無出奇之處,隻片刻之後,蘇留的掌心都覆着一層泛黑冰霜。
兩女驚呼出聲,蘇留卻道:“這寒毒倒也厲害,瞧罷,這一隻冰蠶是過了一變,算是結過繭的,也要吐絲了。”
陰興于三九,冰蠶異種也有三變九消之說,隻有九次結繭,三次蛻變之後才是冰蠶陰氣最盛之時,也是冰蠶身死之時。
阿紫與小仙女兩人瞪大了眼睛,瞧着蘇留冒着迫人寒氣的手掌,那冰蠶嘴巴蠕動,吐絲極快,蘇留掌心便多了一圈無色細線,隻用肉~眼,還瞧不分明。
這冰蠶吐絲之後,便不再動彈,小仙女道:“它一動也不動,難道是死了麼?”
阿紫噗嗤笑了出聲,低聲道:“姊姊,冰蠶吐絲之後,也是要休息的。多則三月,少則月半,都沒什麼動靜。”
蘇留笑道:“所以說麼,橫行江湖的小仙女可要多讀些書才好。“
小仙女俏面一紅,又是白了蘇留一眼,哼道:“就你知道的多。”
她眼睛一花,蘇留掌心的神木王鼎卻突地消失了。
阿紫也關注着冰蠶,這時也吃了一驚,還俯首低頭下去,看看桌下地上,揉了揉眼睛,還是什麼都沒有,忍不住道:“你把王鼎藏哪兒了?”
這卻是奇怪了,神木王鼎前一刻分明還在蘇留掌上,也在兩人眼前,下一霎蘇留手掌上空空如也,那一方鼎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蘇留自然不會告訴她們已将王鼎收入白玉京的空間,這事超乎認識,說出來也是沒人信的,還免不得又是一番議論。
于是他一臉無辜的聳肩微笑,落在阿紫與小仙女眼裡,真是說不出的神秘,修長瑩白的手指極有韻律的彈動,冰蠶絲似有靈性一般的纏着他的手指,便如穿花繞蝶一般,一根細長的線繞着他的手指旋轉。
蘇留手指彈動,蠶絲如同臂使,****而出,正将那桌角切下來一塊,金光一閃,又沒入了他的袖中。
小仙女瞠目結舌,心裡驚疑不定,阿紫哀歎一聲:“唉,這冰蠶絲果然跟傳說中一樣的堅韌無比,切金斷玉都不在話下,何況一截朽木,怎麼看都是我這一筆交易做的虧大了呢!”
她似乎想到了什麼,左右顧盼,問道:“冰蠶不是隻活在天山絕巅麼,你是怎麼知道這裡有冰蠶的?”
蘇留微微一笑,也不說話,自斟自飲,怡然自得,兩人得不到答案,恨恨的瞪了蘇留一眼,隻好說些什麼,此時不知怎麼,這一帶的行人酒客都多了起來。
那杆昏黃油膩的酒旗卷動風塵,老闆真喜出望外,他哪會看不出這些人都是江湖豪客,但是這些人也是他的衣食父母,這一日之間,比他往日裡一月的生意猶好。
阿紫與小仙女俱都喜好熱鬧,人多反而更加開心,兩人聽着江湖掌故,聽得津津有味。多半是說前一日聚賢莊裡發生的事情,抑或說什麼契丹南院大王蕭峰也在擂鼓山。
蘇留自斟自飲,任他們說來,隻是衆說紛纭,有說是蕭峰在擂鼓山埋伏了百萬大軍等着圍殺中原英豪,也有的可以壓低聲音故弄玄虛,說這擂鼓山裡埋藏前朝寶藏這等傳言。
遠遠的來了腳步聲,卻是個矮胖和尚,正焦急張望,把自己腰間别着的葫蘆都拿了出來翻了個底朝天,依舊一無所獲,一屁~股釘子也似的紮在了長凳上,拍桌子叫道:“晦氣晦氣,今日卻丢了寶貝,小二,給我切幾斤熟牛肉,再燙一壺好酒來。”
他氣哼哼的樣子落在小仙女眼裡,小仙女心裡便自一動,轉動視線瞥了蘇留一眼,道:“這冰蠶是不是他的?”
蘇留眨了眨眼,笑道:“既然做了和尚,那就該青燈古佛,好好修身養性,養這個天下至毒之物做什麼,你瞧他穿着少林寺的僧袍,卻分明是個酒肉和尚。”
矮胖和尚搖頭晃腦的打了壺酒,就垂頭喪氣的離去,引得衆人一片側目,蘇留也打了壺酒,起身往肋骨山而去。
阿紫道:“你說話總是有理,但是要教我們什麼武功作為交換想好沒有?”
蘇留道:“好說,你們要學什麼武功,我隻要會的,就傳授你們。”
阿紫道:“那你傳授我能将丁春秋打倒的武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