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
“可惜什麼?”蘇留依舊抱着天下名劍辟水劍,有些好奇的問道。
“隻可惜你不知死活,要去招惹黑石!”
細雨冷聲道,她果然遵循她答應過的事,跟着蘇留,透着傘延雨幕,看了看夜盡天明,她又道:“還剩下二十九天!”
細雨在傘裡,一句話也不說,目光平靜地放在前方路上。
蘇留倒是濕了半邊身子,紫衣也沾濕貼在身上,看起來很有些狼狽。
他進入這個劍雨世界,倒是吸取了鹿鼎世界裡一襲白衣的慘痛教訓,白衣動手之後見皿極明,那時候動不動就變成了皿人,對一個有輕微強迫症的人來說,白,不是一騎絕塵的白,自然無法忍受。
自那時候起,他再不信小說裡少俠白衣翩翩走江湖的美傳,心裡也有個問題想問西門吹雪。
一年到頭也白衣勝雪,要換多少套衣服?難道他的功力已經達到外塵不不侵的境界了?
或許這些時間用來練劍悟劍,而不是換衣服,是不是能在紫禁城上破了天外飛仙那一劍?
“你去哪裡?”
細雨高昂着頭,用眼角微不可及瞄了辟水劍一眼,問道。
蘇留抱着劍,腰畔挂着刀,眯眼說道:“幫我找一個人,李鬼手。”
細雨身為黑石王牌殺手,心思智計都是一流,對人反應變化的感應也十分敏銳,忽然察覺到蘇留的氣息變的有些沉重,心裡登時明悟:此人多半是患有難言絕症,要借助羅摩遺體參悟生殘再造之秘,抑或是此人身具稱霸江湖野心,意圖一窺羅摩内功的奧秘。
老魚頭縮在船艙,拿着蘇留的換洗衣服,有些畏懼地偷看了細雨一眼,但是心裡很是詫異,怎麼江湖上說的殺人不眨眼的冷皿殺手,竟生的這般的美貌?
這個冷皿殺手為什麼這麼乖地跟着蘇公子?
李鬼手,武功稀松平常,看起來也是個普通老頭子,但他有一樣很了不得的手段,醫術。
他是當今江湖毫無争議的第一神醫,所以江湖之中不管是大派掌教還是綠林巨擘,任何一人都對他十分客氣,給足他面子,因為有一天,你,或者你的家人,難免會生這樣或是那樣卻讓人束手無策的毛病。
而李鬼手,當然就有辦法,因為他能醫人醫鬼。
李鬼手人很獨特,他的診所也很獨特,一艘大船,泊在海天之間,若天氣好,或真的是能有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的意境。
不是細雨帶路,蘇留根本找不到這樣一個絕妙的地方。
于是這一日天還沒亮,李鬼手的船屋裡便來了不速之客。
“李先生,你好,我叫做蘇留。”
蘇留很有禮貌地行禮,細雨站在他背後,這本是個出手良機,但她卻完全沒有出手的心思,隻是冷眼看着,心裡默念幾聲,倒是記住了這個紫衣男人的名字:蘇留。
“蘇留?”
李鬼手面容清隽,眼眶深陷,颔下微須,此時的他并不覺得意外,但還是有些躊躇,他掃視着這兩個不速之客,江湖上各個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基本都見過,像坐着的紫衣公子這樣懇懇切切很有禮貌的不知有多少。
當然,他并不認識蘇留,但是乖乖站在他背後的這個冰冷的姑娘他倒是印象很深,黑石轉輪王手下第一殺手,細雨。
“你肯定不認識我,當然這也沒有什麼關系,因為我隻為問你一個關于醫理問題,五萬兩白銀。”蘇留說了這句話,氣息渾然一變,大有不答應就拆了他屋子的架勢,細雨卻微驚,原來那天交手,他還沒有使出全力。
“你說。”李鬼手瞳孔遽然收縮,面色卻十分倨傲。“若是醫理,在下無所不知,無不能識。”
“好,我問你,有一個患者,身上有一股子極陰氣息,捉摸不定,遊離即逝,患者已失明十年,如何重見天日?”蘇留目光炯炯地看着李鬼手,這個号稱醫人醫鬼的神醫。
李鬼手皺眉思索半響後,深深吸氣,問了三個問題:“你确定是陰力封閉萦繞導緻失明?是不是你親身感受到那股陰氣?确定是先天的陰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