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武僧錯落有序,且堆疊如山,僧牆之中,又有怒吼陣陣,忽地傳來一聲清越到無以複加的長嘯:
“區區羅漢陣,如何能圍的住我?”
“區區羅漢陣,如何能圍的住我?”
聲音在少室山巅激蕩轟傳,少林寺玄字輩衆僧臉色微微一變,隻這一聲之中蘊着的内力,便已經叫人悚然心驚,這一棍朝天揮舞,真不知是哪般光景。
一棍朝天。
朝天一棍!
呼!
長棍自下而上,舞動過快,棍尖仿佛嘯聚了數個看不見的氣流漩渦,不斷将羅漢陣中關鍵位置的弟子都牽扯進去,隻聽得有砰砰砰之聲不絕于耳,中棍者哀嚎悶~哼不已。
少林寺的武僧怒吼聲與慘嚎聲相互應和,但是組成的這一堵人牆,卻轟然倒塌。
羅漢大陣的變化遭破,後排的僧人忙不疊躍起補位,企要将亂勢壓住。
隻是蘇留又怎麼會給他們機會,等他再度從空中落下的時候,手裡的長棍再度舞動,憑虛生起幻影萬千,棍影也如長龍探爪,自天上按爪轟落。
嘩!
長棍劃出一道美麗卻不可捉摸的圓弧。
淡淡的氣波朝着四周溢開。
接着,一衆無說組起的屏障便如冰雪之遇沸陽,徹底消融開來。
一切的彌補全都是徒勞,少林羅漢大陣終于告破,一衆武僧樞紐被破,冰消瓦解,四面人牆頹然倒地。
一棍打破羅漢陣!
好威猛霸道的朝天一棍!
小仙女美眸也閃了一閃,咬着自己的絲,鐵心蘭等諸女也是一言不,緊緊的盯着蘇留,蘇留隻是手持一普通長棍,的但是卻似大聖手擎定海神針,一棍當前,天地萬物,俱都為之辟易。
不止她們,連憐星的心湖之中,也難以自抑的泛起點點漣漪。
憐星美眸如星,璀璨無比,嬌柔的身子站在蘇留身側,幽幽地道:“連少林寺的羅漢大陣都擋不住你,果然是妖孽一般的天才。”
少林本是使棍裡的行家,但是蘇留這朝天一棍之奇之雄,全然是少林衆僧前所未見,眼下大陣既破,地上受傷的僧衆也不不亂動,倒免了許多不必要的踐踏損耗,傷者便給人擡了下去,有條不紊,蘇留看在眼裡,心裡暗歎:少林寺數百年沉澱,早已養成一種沉定不亂的氣質,整個門派的紀律性比起一般的門派,起碼高了一個檔次,換做丐幫那群乞丐,早就亂轟轟的互相踩踏起來。
“阿彌陀佛。”
玄生大師輕歎一聲,臉色複雜之中,微現一抹輕松,少林武僧們也沒有受到什麼緻命傷勢,隻是手腕脫臼等等,吞天魔宮之人山呼海嘯,氣焰滔天不可一世。
大陣既破,地上受傷的僧衆便給人擡了下去,倒是沒有受到什麼緻命傷勢,隻是手腕脫臼等等,吞天魔宮之人山呼海嘯,氣焰滔天不可一世。
但是玄渡大師臉上已經浮現一抹絕望,似在呢喃自語道:“難道這天下之間,已經沒有人能阻的住他了麼?”
這時候,後山似乎隐隐的傳來一聲鐘聲震蕩。
玄寂大師忽然擡頭,眼皮垂着瞧了後山一眼,淡淡微笑,低宣一句佛号,輕聲道:“蘇宮主武功蓋世,老衲武功低微,萬萬不是對手,但是少林數百年傳承,也不曾弱了,自然還是有人能擋得的。”
話音未落,後殿裡邊果然走出來一人,也是僧袍打扮,衆人心裡生奇,瞧着他穿着的卻不是少林僧服。
玄寂大師豎掌于兇,慈和笑道:“今日之事,竟然引得明王出關來了,傷勢可盡複了麼?”
來人一臉的絡腮胡子,身材雄偉,正是大輪明王鸠摩智。
他在姑蘇為蘇留所傷,下的雖然不是死手,卻也極不好受,蘇留一身真氣的嚴霸之處,叫他深受其害。
鸠摩智趁夜逃出了還施水閣,一路往北瘋狂逃竄,絲毫不敢稍加停留,隻是快到了河南少林地界,忽地氣皿不支,昏倒在地,又給少林寺的僧人帶回寺去。
鸠摩智也算是有些機緣的,原書裡功力盡失之後,大徹大悟,成就自我,現今被蘇留幾乎是碾壓式的擊敗,内傷極重,心裡便生起了一種迷惘,叫他懷疑自己,後來聽着少林晨鐘暮鼓,又遇着一位高僧,點破他的迷障,才得了大解脫。
“人生何處不相逢,竟能在這裡遇着明王。”
蘇留倒有些詫異,鸠摩智雙手合十抵在兇前,道:“小僧為少林神僧所救,易筋洗髓,洗去一身塵埃,無以為報,今日宮主要來踏少林,小僧當可略盡綿薄之力。”
玄寂歎道:“大師傷勢未複,萬萬不能動手,這位蘇施主是吞天魔宮的主人,一身的修為深不可測,隻怕隻有師兄出手才可了。”
“無妨的。”
鸠摩智豎掌合十,微笑道:“玄澄大師佛法修為精深,已堪本相,卻也不忍見吞天魔宮再造殺孽,想是不願坐視,才叫我出來知會一聲”
隻聽得大殿後邊悠悠的傳來一聲清亮宏偉的佛号,遠遠的見着一個高大和尚走了出來,雙手合十,口中道:“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這個和尚身材高大,颔下短須鋼針也似,氣魄極雄,一呼一吸皆是虎豹雷音,行走之間,姿勢更是奇異,麻履雙足微微踮起,僅僅用足尖沾地,來勢卻是快極,一眨眼的功夫,已經從後殿掠門前,越過了二十餘丈的距離,落在衆人眼裡瞧着,便似是足不沾地的飄然而至,竟有昔年達摩一葦渡江的氣概。
玄寂大師見着此人,面色一喜,但是愧疚歎了一聲,道:“玄澄師兄,擾你清修,實是不該。如今你出關了,可是參破心障了麼?”
常人練武,總有各種關隘,外人功行深厚,便有魔障一說,而佛門修行,自也不是一帆風順,要精修佛門絕技,也會有各種心障相阻。
“這和尚的内功龍虎交泰,雄厚的很!”
蘇留目光一轉,一眼看出了他的底細,油然出一聲贊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