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都處的妥帖了麼?”
上官衣雪的聲音依舊很清冷,但是她的聲音已經有了一些不耐與愠怒--她顯然不是那種喜歡跟人多說話的類型。
蘇留淡淡的應着,看着這個包裹在寬大玄色道衣下依舊顯得十分窈窕的少女的背影,冰冷而不近人情,叫他想起了腦子裡的那個女人。
他們一步步下山階的時候,玄陰山門的山道兩邊已經立燃亮着了兩條紅光長龍,那是矗立在石階兩側的火台,将整座玄陰山照的通亮,遠處來看,就像是整座山都着火了一般。
一雙雙殷切的眼神在紅豔豔的火光下閃着光,拳頭都攥緊了,朝五晚九的假道士們都知道這三個人象征着什麼。
“大師姐,要一舉奪魁啊!”
“蘇師兄,好想看看你的威風啊!”
“魏師弟,刀劍雙絕,打爆齊天城的天才吧!”
這一聲聲真切的呐喊,聽着聲音很輕,但是落在人心裡就很重。
道衣少女已經放輕放慢了腳步,她沒有說話,昂首挺背一路向前,她背上那紋着一條赤龍的通紅長槍的紅纓在她的馬尾上邊飄動。
她當然知道這對她自己或者是對重傷不死的地榜小宗師玄陰教尊來說,意味着什麼。
人生在世,有一口氣,不得不争。
蘇留也知道魏曉年也很有感觸,他好像想到了自己的什麼目标,腳步雖然穩定,但是激動到手指都在微微打顫。
隻有八風不動心如止水的蘇留的心湖裡卻還是平靜到沒有半點波瀾,如果有人注意,就能發現蘇留的每一步都是用尺子量過似的完美的标準,絕對不多邁一分或者短了一寸。
他也知道兩側這些假道士們中間有的是真心的期盼玄陰真道能在這次的齊天盛會上一舉奪魁,雖然這對他們來說隻是一個美好卻不太現實的願望;當然也有心懷叵測的弟子們躲在陰暗裡用怨毒的眼神注視着自己巴不得自己在被馬車撞死。
有黑就有白,有黑夜就有白天,有葉幕軒這樣的毒蟲也有連餘甯這樣安分守己的弟子。
當然,感覺上來說。白天永遠是比黑夜要長一些的。
看着他們的眼神,蘇留好像置身事外,看着一個個落在身後的眼神,他冷淡到幾乎沒有半點感情波動。
三個人都沒有騎馬。
因為這種長途對他們而言是磨練輕功很好的一種方式。
上官衣雪在前邊。蘇留跟魏曉年跟着背後,還有一個不知疲倦的瘋九落在最後。
連夜走了數個時辰,她才開始說話:“齊地共有七州之廣,此去齊天城,咱們要從此地到最東邊的陵州。陵州近海,你們有沒有去過?”
“沒有!”
“沒有就跟著我,不要惹麻煩,我不負責給你們解決任何困難。”
道衣大師姐說話的時候連頭也沒有回。但是蘇留已經察覺到她為了樹立威嚴師姐的威嚴,刻意的加重了聲調。
在她背後的蘇留看着亦步亦趨跟着同時還豎着耳朵傾聽着的魏曉年同學,蓦地發現其實自己也差不了多少,直感覺自己是一個認真聽講的小學生,這種感覺叫他不免有些好笑。
魏曉年頗有些興奮的咂咂嘴,轉頭對着蘇留低聲感歎:這大師姐就是大師姐,蘇兄現在看到上官妖孽的強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