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蘇留提刀背劍,再上了去,瘋九依舊還癱坐在座椅上。
蘇留搖了搖頭,心裡歎了一歎,卻也沒有見死不救,雙手一提一帶,将他提在了手裡,推門出去,雨依舊下,蘇留這才覺得自己渾身是濕透的,黏糊濕潮的有些難受,這種難受純粹是心裡的難受,不是體内仍然隐隐狂暴的内力導緻,更與陰冷無關。
前邊廳内歡聲依舊,恰好跟這場大雨還有卧在屋檐上、雨水裡的三具屍體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蘇留真氣一提,身法催動,一拔而起,不多時,耳邊的雨聲還在,歡聲依舊漸漸地遠去了。
“謝謝。”
蘇留正發足狂奔,是往玄陰真道山門而去,耳邊忽然傳來瘋九的低語。
“看起來不太像要挂的樣子啊?”
蘇留微微一笑,停下腳步,此時已在荒郊,跟天香山莊相去也有好些距離了。他便放下了瘋九,心裡對他這種無比的堅韌倒是有了些興趣,以真氣度人他的體内。
“這人的氣皿筋骨,都迥異常人,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蘇留心裡浮現一種疑惑,若說常人的軀體是一棵樹苗,亟待發育,那麼這個腦袋不太清楚的瘋九的體内似乎蘊藏着無限的可能,渾然就似一棵巨樹,枝葉繁茂。
“難道這瘋九是有專門的煉體秘術麼,還是金剛不壞神功,怎麼能将身體練得這麼霸道?”
蘇留将他靠在一塊巨石上,瘋九嘴唇發白,眼神卻沒有渙散,清醒的很。現在蘇留對醫理人體的理解,已經不在他遇到過的平一指之下了,尋常人若是被後天第六層左右的高手這樣一掌打中,不必多說,炸作一團肉泥的下場是逃不過了的。
這個瘋九,雖然沒有吃到白冷泉的全力一掌,但是五分到七分掌力。是實實在在吃到了的,隻斷了些不太重要的骨骼。
蘇留便替他接好了斷骨,又自懷裡摸出個青瓷小瓶,倒出了一粒白雲熊膽丸。送到了瘋九空中給他服下。卻沒想到瘋九喉頭格動,簌簌地落下淚來。
瘋九吞咽下丹藥,又道;“自我姐姐死後,從沒有人對我這麼好。”
他似魔怔一般的自言自語,繼續說着:“我在歸雲山呆了十年。過得不是人過的日子,沒有一個人對我好,都隻打我,罵我,嘲笑我。雲長老更用藥把我練成了一個怪物。”
“藥人?”
蘇留心裡一凜,藥典裡隐晦地提過這樣關于這個,藥人藥人,顧名思義,就是用世間天材地寶剛烈性質的藥物輔以一種奇特的内息吐納運行方式,将一個活生生的人煉作一具戰鬥殺人機器。練到大成,喪失了意識,卻足以無畏刀兵,隻憑這樣一個人就可以無堅不摧。
前朝死士,就有藥人組成殺陣,沖擊刺殺,無往不利。
藥人的厲害可怕之處,可見一斑。
不過,要煉成藥人,不提那些天材地寶剛烈靈藥。就是對人本身也有很大的要求,藥人生來天生筋骨氣皿就迥異常人,若沒有藥人這一茬,放到沙場鍛煉。不多時就是一員兇猛殺将。
“原來如此,那就怪不得了。”
蘇留忖道,這藥人的軀體,練到極處,倒是有點金剛不壞神功的意思,不過藥人的頭腦。就不可避免地有些為藥性損害,看瘋九,就是很好的例子,行為都幾乎跟常人不同,變得極其偏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