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金鱗龍馬車駕裡探身而出,修長如玉的十指交叉,疊放在身前,淡淡微笑:“傲氣閣的元辰,殺一個洛飛羽算不得什麼本事,指箭卻是非劍,斬江,去試試這小子的箭法,配不配的上他放出的狂言。”
蘇留此時可以收斂了呼吸,藏在數十葉小舟之中,靜靜的泊向對岸。
這人約莫三十左右的年紀,頭上玉冠束發,紫金玉冠,說不出的貴氣,唇上微須,紫蟒長袍飄然絕塵,隻是孤身站在那金鱗龍馬車駕上,便已經極具威儀。
他一說完話,便拂袖回了車駕内,金鱗龍馬車往齊天城内奔嘯而去,那一個坐在巨石上看不清年紀的紫袍中年人倏地起身,一足輕點,露出十多丈,身子即将落水的時候,又是輕輕一點,疾掠上岸,跟着馬車奔嘯而去。
蘇留目光一凝,那江中還剩下的一個刀~客這時肅然起身,他距離岸邊這金鱗龍馬車起碼有十數丈的距離,但是那車駕裡出來的紫袍人一說話,他領會了意思,遽然拔刀。
這一把刀,通體泛黑,烏玄之光在日光的照射下,刺眼奪目,寬約一掌,刀長八尺,幾乎是尋常長刀兩把刀的長度。
這盤坐巨石上的刀~客刀尖才與江面平齊,人卻踏風疾掠往那一艘烏金大船,輕功身法跟他的刀一樣的奇特,足背弓起,隻以足尖點掠,其勢如電,自江水裡拔刀怒斬。
左手刀。
又是一把左手刀。
蘇留瞳孔微微一縮,心裡瞬間便回想起了颍郡那個雷雨夜裡的刀手,也是一般的左手刀,一般的足尖點掠如飛,不同的隻有那個刀手沒有這樣的奇形長刀,跟沒有這樣的赴江蹈海的功力。
那烏金大船裹挾了無可阻攔巨勢而來,這左手刀一個人的形體相比一艘足有尋常城樓高的大船着實是相差懸殊,江面衆人已經開始為他接下來粉身碎骨的結局默哀了。
“斬,江!”
這左手刀手一口真氣不漏,也有竭盡。掠至烏金大船前三丈,身子已然下沉,但是蘇留清楚的看見他足尖在水面
這一個畫面,幾乎定格。江面上的衆人幾乎是忘記了呼吸。
一滴江水,自他的足尖滴落,重新落在江裡,蕩開了一圈漣漪。
一刀數丈的雪亮刀氣,耀光奪目。突地一閃,自江水裡氣,這一人一船之間的江面,似乎給他生生的斬開了一般。
江水兩分,刀氣騰天!
蘇留一見水柱騰龍,便閉上了雙目,他心知此時如果有小舟冒然進入這刀氣方位之内,絕對要被水氣混着刀氣絞碎,變作粉末。
他手裡的那把刀是墨黑的,但是他斬出的刀光。卻是雪一般的亮。
轟!
烏金大船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嗚鳴,方才還不可一世的一心劍指身子一旋,大笑一聲,居然舍了這烏金大船,直接抓~住一人飛掠而去。
這元辰号稱“一心劍指”,輕功身法在蘇留看來,也很有可取之處,一口真氣一下飛掠,居然能支撐八~九丈,待到勢竭之時。随後将手裡的人棄入海裡,雙足借力踏動,再次拔高,在一去點在那刀手原先站立的鎮江巨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