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思音微微皺眉,眉眼間都是壓不住的怒意,親昵地叫了一聲沈北執,“你過來做什麼?我不是說了嗎?交給我好了。”
沈北執并沒有回應顧思音的問題,他身後跟着的律師團帶頭的那個人開口說道,“我方找到了一些新的證據,想要提供給警方參考,這場案件需要延後再審。”
“沈北執你瘋了嗎?她殺了你爸爸,你在說什麼?”顧思音有一些着急,站了起來,在法庭上就直接叫出了聲。
沈北執的律師團也沒有理會她,很沉穩地拿出了一點資料,交給了原本屬于他們陣營的檢控官。
那個檢控官很明顯已經拿過好處了,他似乎很震驚,沒有想過顧思音和沈北執竟然會有不同的立場和想法。
沈北執拿出的那些證據,和顧思音指控我的那些證據一樣牽強附會。在法庭上站起來大叫的顧思音,突然走到法官面前的沈北執,隻要有權有勢,又有什麼不可以的呢?
我明白沈北執今天來是想要救我,可我不明白的是他為什麼會來救我?他記起我了?
顧思音更不明白了,她氣極了,恨不得直接沖到沈北執面前,語氣裡也快失了大家千金的氣度,“沈北執你怎麼回事?她殺了你爸爸,你瘋了嗎?你要幫她脫罪?”
不光是顧思音,觀衆席裡也有不少的人沸騰起來。我殺了沈霆,可如今沈北執卻來救我,這件事情,讓所有的吃瓜群衆都感覺今天來值了,吃了個世紀大瓜。
法官讓大家都肅靜一下,他接過了沈北執準備好的那些證據,就宣布了休庭。
我不知道警方檢控沈北執法庭他們究竟在讨論些什麼,沈北執又是怎麼做到的,最終的審判結果隻判了我一條傷人罪。
我覺得有一些好笑,這個世界上隻要有權有勢,就算是黑的也能說成白的。顧思音就憑一張嘴就要定我的殺人罪,而沈北執憑的也是一張嘴就要救我的命。
他拿出的所謂證據,不過是幾個工程師畫的路線圖,他們試圖來證明以我當時的體力能力,爬向沈霆的路線是不可能做到去殺他的,最大的可能性是我想去救他。
房間裡連攝像頭都沒有,沒有任何人可以證明我究竟是想要救他還是想要殺他。
那些路線圖根本就毫無意義,因為事實上我就是已經爬到沈霆身邊了,我的手已經捏到了氧氣管。
究竟我是把它拔下來的人還是想要把它插回去的人,根本就沒有任何人能替我作證。
我很清楚最終的判決結果,隻不過是沈北執壓過了顧思音,是沈家赢了顧家。
可顧家是什麼人,顧思音是什麼人,她恨我入骨,即使是傷人罪,她也要我吃點苦。
最終我被判了三年,秦子棟費盡了手段,也沒有辦法讓我得到一個緩刑,這三年我注定是要在監獄裡度過的。
秦子棟來監獄探視我的時候,他十分愧疚,很心疼地對我說道,“喬以荷,都怪我不好,顧家十分的堅持,我用了很多的手段,也沒有辦法讓你得到緩刑。你現在身體這麼差,還要留在監獄裡,你還好嗎?”
我對着他緩緩地露出了一個微笑,“好啊,我當然好,監獄裡什麼都好,有吃有喝也沒有人欺負我。我知道,你已經幫我打點過了,獄警都很照顧我,你放心吧。”
我沒有告訴秦子棟的是,在監獄裡的每一天,我的情緒都越來越平和。
我沒有忘記,離開法庭的最後一刻,沈北執路過我的身邊,對我說了四個字,“好自為之。”
這四個字我想了三年,都沒有想明白他究竟是什麼意思,他為什麼要救我?如果他記得我在醫院的時候,他為什麼對我如此冷漠?如果他真的不記得我了,那為什麼會來救我?
在我心裡萦繞了三年的,還有顧思音臨走時那憤恨的表情。她恨我,恨之入骨,就算是我坐了這三年牢,也不可能抵消她對我的恨意。
可同樣的,我也恨她,在這三年裡我越想越恨她。我的孩子,我的家人,我最愛的男人,我絕對不會放過這個女人,我一定要報仇。
我笑着對秦子棟說道,“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的。三年而已,并不是很久的。”
他再三地告訴我,他會在外面等我,等我出去了,他要好好的照顧我。我什麼都沒有再說了,隻要秦子棟安心,我不需要再說些什麼了。
三年而已,确實都不算什麼。我在監獄裡呆着,沉澱了自己很久這些年的往事,我想了又想,覺得自己确實是成長了。
這三年轉瞬即逝,很快我就出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