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伶俐些的丫鬟已經前去拿了藥包過來,交予許雲卿。
許雲卿親自将那藥包遞給了何綿兒,特意囑托道:“每日一服,小兒怕苦,可以加些冰糖。”
說罷,兀自嫌不夠,從兇口摸出一張藥方遞與了何綿兒道:“若是吃完了,就按照方子再去抓些藥回來。”
何綿兒接過藥方,這藥方不過半大的紙對折在一起,上面依稀還能感受到那人的幾分體溫。
許雲卿看着眼前的人,睫毛微動,似乎有話要說,卻隻淺淺道了聲:“多謝。”
他便是要眼睜睜地看着朝思暮想的人兒離開,卻是說不出半句挽留的話。
何綿兒自是從這貼身的藥方與一疊藥包中感受到那人對孩子的重視,她心存感激,正打算帶小兒離開。
卻見孩子掙紮地想要下地,指着地上那隻白色得小狗汪汪的叫了起來,言外之意,卻是想要帶着小狗離開。
那小狗似有回應一般,也張口汪汪叫了起來。
旁邊的陳子仁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滿臉嫌棄,大約是想起了剛剛被這狗咬住了衣角的一幕。
“娘抱了你,自是不能帶小狗的。”何綿兒搖着頭,似乎跟兒子解釋道理。
小兒正是玩鬧的時候,又怎會聽母親的話,當即是又哭又鬧,大有一副不讓他帶着小狗,就誓不罷休。
“表哥,莫若你幫我将這小狗帶回去。”何綿兒看出了小兒是不達目的不罷休,開口向陳子仁求助。
陳子仁立馬将頭搖得像個撥浪鼓,反倒是避開那小狗,後退兩步,道:“我最是讨厭這有毛的畜生了。”
此話一出,那小狗大概是知曉這人讨厭自己,應聲叫了兩下,吓得陳子仁又是往後退了幾句。
“小姐,這小狗看着兇猛的很,還是不帶的好。”何綿兒身側的兩個丫鬟彩鳳與明珠開口勸道。
隻是,何綿兒看着已經是哭得小臉上挂滿了淚珠的小兒,心知若是不帶,這小兒定是不幹的。
就在衆人為難之際,那許雲卿卻是突然開口道:“我送這幼犬過去。”
說罷,順手便撈起了那隻小狗。小狗剛剛還沖着衆人汪汪直叫,看着兇惡的很,此刻卻是在主人手中聽話的很,甚至還伸出舌頭舔了舔主人的手掌。
“走吧。”何綿兒看懷中的小兒立馬是破涕為笑,心中悠悠地歎了口氣,對着衆人道。
自己倒是率先抱着小兒出了這許家大門,至于其他人如何,她自是不放在心上。
當下一行人是往那禦史大夫府中走去。
何綿兒此次出來的急,是連馬車都沒有乘,隻能抱着孩子,步行回去。她自是知道此刻不是該抛頭露面的時候,便一直低眉颔首,隻盼着衆人能夠少注意她。
小兒一歲多,最是沉的時候,不過是短短一段落,何綿兒直抱的雙臂發麻。
身側的陳子仁自是注意到了表妹的不适,主動殷勤道:“不若讓我來幫你抱着孩子。”
何綿兒自是高興有人幫自己分攤,但朔野卻是不樂意了。
他人雖小,但心中還記挂着剛剛眼前這人踢了他的小狗,便自覺地将此人劃分為了不喜歡的一派。
當下是連連搖頭,避開了陳子仁伸過來的手。
何綿兒無奈,隻得道:“算了,小兒認生,還是我來。”話雖如此,她卻是累得額頭沁汗,有些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