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四皇子剛對盛淺予有一點點好印象,立刻被這句話沖散。
四皇子從袖袋中拿出一卷銀票遞給盛淺予。
“金子,接着。”盛淺予低頭準備銀針,讓金子上前去接。
四皇子抿唇,臉上明晃晃的寫着放肆。
但是,盛淺予在準備銀針為他母妃診治,金子又擡起雙手接銀票。
四皇子輕哼一聲,把銀票放到了金子手裡。
那邊愉妃看自己兒子吃癟,倒是忍俊不禁的彎了彎嘴角。
盛淺予眼角餘光看到金子已經把銀票接了,便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為愉妃下針上。
銀針消毒,盛淺予看了看愉妃頭上的各種飾品,“頭發散下來。”
愉妃身邊的宮女百合看了看周圍百姓,“這......”
“無妨,本宮是病人,按照盛大夫說的做吧。”
“是。”
兩個宮女把愉妃頭上的東西拿下來,盛淺予繞到愉妃身後,手指輕緩的在愉妃的頭上遊走。
“從這到這會疼的厲害,對不對?”
“是,就那附近,疼的整個腦袋都沒辦法思考。”
“那就是了,這附近有一根大的神經皿管,晚上睡覺的時候正是大量皿液需要循環到此處的時候,若是不修複,以後說不定會更嚴重。”
“那就麻煩盛大夫了。”
盛淺予轉身拿了一根銀針,另一隻手放在一個穴位附近。
“娘娘不用謝,我是拿了銀子的,自然會把您治好。”
“嗯。”愉妃淡淡嗯了一聲,腦袋不敢亂動。
“有一些疼,娘娘忍着些。”
“好。”
盛淺予輕輕将銀針紮進穴位,愉妃悶哼了一聲,臉上漸漸呈現出痛色。
四皇子看此,眼底劃過心疼與難受,蹲在愉妃身前并牽住她的一隻手。
紮完第一針,盛淺予将第二針下在照海穴上。
“娘娘感覺好些了嗎?”
愉妃臉上痛楚漸漸消失,難得的露出笑臉。
“頭疼竟完全消失了,感覺整個人都輕松了。”
盛淺予輕撚銀針,“這個針可以管一整日,今晚睡覺也不會疼了,明日把脈後再看情況下針。”
“好,能讓我不頭疼,紮點針也行。”
“今日隻是開始,所以隻紮兩針,以後可能會有多的時候,娘娘最近還是不要将頭發挽起來,更不要戴那些沉重的簪子,飾品。”
“還有,想洗頭發的話最好在針灸之前洗。”
“好,我記下了。”如今身體舒服,她心情也随着好了,更加願意聽盛淺予的交代了。
大約一刻鐘之後,盛淺予把銀針拔掉,拿着兩根用過的銀針坐到桌子另外一邊的椅子上。
愉妃摸了摸自己的頭,下過針的位置沒有任何感覺了,此時再看向盛淺予的眼神滿是笑意。
“盛大夫小小年紀醫術竟然這樣了得。若是以前誰跟我說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比宮中禦醫的醫術還好,我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盛淺予隻是彎了彎嘴角,“娘娘過獎了,大概是我有這方面的天賦,我師傅說我一學就會。”
她的醫術在現代來說算是還可以吧,主要是背了好幾年的醫書,又有各種現代化的儀器,她的見識肯定比這個時代摸索着看診的大夫要強。
愉妃心裡倒是很好奇盛淺予的師傅是何方高人,但是,她也識趣的沒有問。
“那以後就辛苦盛大夫了,本宮不便多留,明日這個時候......不知明日能不能不在街上診治?”
盛淺予把兩根銀針單獨放好,“那明日傍晚娘娘直接去我住的院子吧,我白日還要出來。”
愉妃想說四皇子給的銀子已經夠多了,盛淺予大可不必再來街上。
可轉念想到昨日一個富商給了盛淺予三四千兩銀子,人家這一日掙的确實很多。
“好,那就這麼定了。”
盛淺予對愉妃點了點頭,看着一行人起身離開。
四皇子是跟着愉妃走了,可容逸留下了。
盛淺予假裝沒看到一直站在旁邊的人,洗了洗手,抱過廷煊哄他午睡。
廷煊躺在盛淺予腿上,一開始沒有睡意,就和盛淺予咿咿呀呀的說着玩着。
漸漸的,廷煊睡着,安靜下來。
容逸就坐在對面的凳子上面色溫和的看着。
盛淺予有些受不了那眼神,抱起廷煊轉身上了馬車。
這邊母子倆上馬車午休,容逸也轉身上了不遠處容王府的馬車。
而圍在周圍的百姓卻熱鬧起來。
“竟然連宮中的娘娘都來找她看診,說明她的醫術比宮中禦醫還要厲害啊。”
“你說得對,我剛剛好像聽到他們說什麼宮裡的禦醫隻開了藥,不敢下針什麼的。”
“是啊是啊,你看剛剛那個神醫往娘娘的頭上紮了兩針之後,那娘娘馬上就笑了。”
“可不是......”
随着百姓熱烈的宣傳,盛淺予的醫術也被傳的神乎其神。
“陌千,去魏家說一聲,若是不想看到魏敬儀的屍體,讓他們一家最近老實的窩在府中别出門,在宮中當值的魏太醫最好也告假兩個月。”
“是。”陌千聽令去傳達容逸的意思,容逸則是嘴角彎彎,心情極好的閉目養神。
他既然知道了盛淺予這麼做的目的,當然要做些什麼。
最起碼在證實那件事情之前不能讓盛淺予找到魏敬儀,免得盛淺予收拾了魏家人便直接離開。
這邊摟着廷煊睡覺的盛淺予根本不知道容逸所做的事情。
他以為,魏家既然投靠了三皇子,容逸可以控制住魏敬儀,卻不能把魏家人全都控制起來。
所以,什麼都不知道的盛淺予一覺醒來就面對三個排着隊的馬車。
“神醫,我們看診。”
盛淺予擰眉,卻拒絕不了,隻得一一把脈,診治。
隻是,這還隻是個開頭。
這一下午診治了三個之後,盛淺予這神醫的名号更加的響亮。
再上街的時,看到好幾輛馬車停在她擺放桌子的位置等着的時候,盛淺予心裡還是抱着希望的。
可,這一日診了五個病人之後,根本沒有一個是大夫。
又一日,八個人,又一日,十二個人。
盛淺予郁悶至極,再也不上街了。
“姑娘,我剛剛可是去看了,咱們擺攤的地方等着十幾輛馬車,好像都是來看診的。”牛亮看着盛淺予不是很好看的臉色道。
“不管!這京城的人真是有錢燒的,千金都這麼積極的來,下次我應該直接寫萬金。”
“姑娘,咱們這幾日掙了四萬六千四百兩銀子呢,您要是寫萬金,那就變成四十六萬四千兩了。我還從沒見過這麼多銀票呢。”
這兩日除了廷煊就隻有金子是最高興的了。
他覺得這輩子跟着姑娘就再也不愁沒銀子花了。
“也就這些銀子能讓我稍微安慰一些。”
隻是,她的目的不是這個啊。
怎麼就變成了看診大會?
其實她還有一個肯定能找到魏家的辦法。不過,那個辦法太過招搖了,簡直是明晃晃的和魏家作對。
也許,可以稍微簡化一下,隐晦一些。
咚咚咚......
“請問,是小神醫家嗎?”
敲門聲伴随着說話聲傳進來,盛淺予微微翻了個白眼,“不會吧?”
“姑娘,應該是那些看診的,他們找到這裡來了。給他們開門嗎?”牛亮看向盛淺予問。
其實想想也對,他們之前都沒有掩藏行蹤,那些有錢有閑的富貴人家能找過來也是正常。
今日都已經快午時他們還沒去街上,那些人找過來也不足為奇。
“跟他們說我以後不去看診了,找别人吧。”盛淺予眼眸深深,心裡卻明白這些人沒那麼好打發。
牛亮猶豫了一下,還是擡腳出門,按照盛淺予說的去回絕那些人。
大門被打開,牛亮高大健壯的身子擋在大門中間,“你們找誰?”
“這位大哥,請問神醫在家嗎?”
有人認出牛亮就是跟在盛淺予身邊的人開口還算客氣的問。
“我家姑娘說了,今日起不再看診了,大家不要再來找了。”
“啊?怎麼不看診了?我們家老爺這病可是好多年了,遍訪多少神醫都沒看好。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