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枝坐起身來，理了理頭發，想到行李還沒收呢，自己怎麼睡着了！懊惱道：“我怎麼會不小心睡着了！明明隻是輕輕地閉了一下眼睛！”

　　律子川走到氈房中間的鐵爐子邊，翻了一下鍋裡煮着的什麼東西，道：“你這一陣子一直沒睡好，本該好好休息，若不是想着你餓了，我也不會叫醒你，快來吃些東西吧。”

　　青枝睡着之前，除了兩張床擺在氈房兩側，一地淩亂，驢隊的人趕着要下山，把東西随便地堆在氈房地上就去了。

　　但現在氈房已經變得整整齊齊，好像童話中的森林小屋那樣潔淨。

　　氈房的架子原本露在外面，但律子川已圍了一圈氈布，是青枝在鎮上看見，喜歡那個花色才買回來的，圍上了不僅保暖，而且因為是自己親手選的，這氈房突然像家了。

　　遊牧民族需不停遷徙，家具應該越少越好，但律子川那時還是買了一個帶抽屜的小櫥櫃，又讓驢隊的人千辛萬苦運了上來，這櫥櫃現在靠牆擺在青枝這邊。

　　青枝順手打開最上面一格，是她的内衣，都按她打包時的樣子，包在包袱裡面，沒有拿出來。

　　第二格也還是她的衣物，第三格才是律子川的衣服。

　　宋青枝知道古代男尊女卑，女子衣服不可放在男子的上面，心中感激律子川竟然是古代的女權覺醒者，說道：“我比你矮，其實我的放在下面也沒關系。”

　　律子川隻笑了一笑，沒有回答。

　　進門左手邊放着一個架子放雜物，還放着一個大缸，裡面已經裝滿了水；右手邊挨着律子川的床尾，放着一個兩層小架子，擺着廚房用具，還有調味臘味等。

　　氈房中央，爐子旁邊有個矮矮的小桌子，還有兩個小闆凳，律子川放了一個鐵制底座在上面，将鐵鍋放在了那底座上穩固住，對青枝笑道：“今日沒有排骨，你将就吃吧。”

　　青枝湊過去一看，不禁樂了：貼饅頭片熬風幹羊肉湯，饅頭和風幹羊肉都是這一陣旅途上的幹糧。

　　她坐下吃起來，饅頭片外皮脆黃，内馕柔軟，羊肉雖是風幹的，但也是地道的柯托羊，清甜醇厚。

　　律·田螺姑娘·子川，感激。

　　青枝讓他過來一起吃，律子川搖搖頭道：“你睡着時我已經吃過了。”又開始忙起來。

　　宋青枝有些不好意思，加快了吃飯的速度：大家是羊肉養殖合夥人，怎麼好意思隻讓律子川做事？

　　她一邊吃飯，一邊見律子川在屋子中間牽了一條線，又打開一大副在柯托鎮買來的手織布匹挂了上去，不知怎麼弄成了活動的簾子。

　　他将簾子拉上試了試，看見确實可以把氈房分為左右兩間，回頭對青枝笑道：“這樣可以嗎？不算一間房了。”

　　太好了太好了！

　　宋青枝吃完飯，見氈房沒有洗碗的地方，拿着碗筷出了門。

　　一塊大石闆放在氈房前面不遠，洗漱、清潔的東西都在這裡。

　　而且靠着氈房竟然變魔術一樣的有一大堆劈好的柴。

　　她到底睡了多久？！

　　青枝洗了碗筷，又把大鐵鍋洗了，律子川從那堆柴的後面搬出一個深桶，又進去了，水聲嘩嘩傳來，他出來對青枝道：“洗澡水已經好了。”

　　宋青枝：小律，大家合夥人，我怎麼好意思把你當丫頭使喚？劈柴燒火打洗澡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