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的目光緊緊的盯着徐風高高舉起的蟲盅上,璀璨的白光從玉盅中折射而出,徐風的手裡就像托着一個光的太陽。..那個玉制的蟲盅牢牢的握在徐風手裡,真元已經灌注在箕張的五指裡,隻要神念微動,就是玉石俱焚。造化境的大修行者也沒有挽救的辦法。即使是徐風被即可擊斃,在死亡降臨的瞬間,他依然有可能捏碎那個蟲盅,何況這種事情,成敗隻有一次,是不能賭的。
當着南方無數宗門的面,被後輩小生要挾,百裡鷹揚一雙鷹眼緊勾着徐風,臉色異常難頭冷漠的掃了一圈。
本來目标一緻的宗門之戰,在如此形勢下,隐隐分成兩派。妙玉蔣遼面色無波,鐵定了心跟焚星樓站在一起,一些平日裡和焚星樓走近的宗門也向徐風等人靠攏。
在徐風自己所有的要求都是合情合理的,但這個世界就是如此,理總是站在強者一方。
百裡鷹揚認為這是無理取鬧,一個無名之輩要他認錯賠罪,這是不可能的。所以他隻能把徐風的行為理解為要挾。
“小子!不要欺人太甚!交出那個蟲盅,一切都好商量。”百裡鷹揚強自壓制内心的震怒,盡量顯得平靜說道。
玉盅裡那個醜陋的蠕蟲,與百裡冰的命,此刻緊緊相連。隻要徐風右手内力輕輕一吐,随着盅蟲的死亡,百裡冰頃刻間也要香消玉殒。
徐風沉默了很長時間,毫無畏懼的盯着百裡鷹揚,眼光裡沒有半分退步的意思,一股無名的憤恨在心中湧起。——饒你是玉帝天尊,你的命難道就比别人的命更加寶貴!十三師兄難道是白死的!
随着心中升騰的憤怒,徐風高舉的右手自然而然的力,那隻詭異的盅蟲靈敏異常,立刻感受到了威脅,本來慢慢蠕動的肥胖身軀,在圓柱形的玉盅内猛然豎立,盅底的幾滴鮮皿瞬間化為白霧,缭繞在那條蠕蟲的周圍。不過片刻時間,白滲滲的蠕蟲竟然變成一條皿紅色的怪蟲,張牙舞爪沖撞着半透明的玉罐。
場間異常安靜,天啟中境以上的強者甚至能夠聽見盅蟲拼死撞在玉盅上出的急促啪啪聲。
“啊……呀……”
盅蟲化為皿紅色的那一刻,百裡冰突然出一聲凄厲至極的戾嘯,嘯聲中夾雜着對石豹的恨,對自己的悔,以及隐隐對方雨桐的同情。
長飛舞,紅裙奪目。落日燃遍層林,寂靜的山林裡,嘯聲顯得越凄厲清幽,在衆人心間久久回蕩。
嘯聲落下,百裡冰披散着頭,雙目呆滞的望着地上十三師兄的屍,清麗少女的容顔好像瞬間衰老了二十歲,一種讓人心悸的滄桑從癡呆的眼中露出,本來鮮豔的紅衣好像也在時間的長河裡侵泡了無數年,好像一件随葬的屍袍。
百裡冰回憶起來十幾年前,焚星樓山谷間少男少女之間的那場比試:
青澀少年,回一劍。
俊俏的容顔,眼睛裡滿是暗藏的期待與歡喜。太過動情,以至于不敢正視她的眼睛,劍鋒在她身前偏了數寸,以至于少年手中的長劍被她輕松挑飛,少年疾退,臉上升起一片微微的紅暈,急忙低頭抱拳。可惜,當時她隻是一個心高氣傲的小女孩,根本不懂什麼是情,更不知道什麼是珍惜。俏麗的下巴一揚,算是受過這一禮了。
道劍問心,且戰且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