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台城,有幾個人在春雨夜色中無聲疾行,細細看來,是九個人。
一式的黑衣打扮,眼神冷厲,渾身上下幹淨利落。每人手裡捉着一把樸刀,在夜色中如一隊索命的幽魂。
飛鷹會總舵。
黑夜中,九個年輕人靜立片刻。彭雲天對衆人道:“留下婦孺老幼,其餘全砍了,我們動作越快,七爺壓力越小!”
荊七這次走的是一步險棋,以自己和徐風牽制住南城地下勢力的主要力量,卻暗中安排九名弟兄抄他們的老巢。雨巷中的壓力越大,後邊進展就越順利。
聽着二哥的話,彭雲義重重點了點頭和另一名黑衣少年留下,防止宅院裡的人逃出來報信。其餘七人如七尊殺神一樣破門而入。
飛鷹會的精幹都到南城殺人去了,總舵隻剩下幾個功夫一般的幫衆。在勢力強橫,幫徒衆多的飛鷹會看來,六大幫派合圍荊七,雖然會有一番搏殺,但也是手到擒來的事。他們早已得到消息,秋田幫不會出手幹預。因此,陳幫主領着幫衆出門殺人之前已經預備好酒肉,等回來好慶祝一番。
留下來的幾個幫衆,閑着無事,在燈燭高照,溫暖明亮的堂屋裡,圍着一張方桌賭錢喝酒,渾然不覺門外的兇險。
門被一腳踹開,一陳冷風夾雜雨絲直沖廳堂。
一名反應較快的幫衆,想要拿起腳邊闆凳上的長刀,手剛摸到刀柄,一把樸刀伴着凄雨冷風從破開的大門中急速飛來。
噗!不太大的響聲,樸刀直接貫入兇膛,連哼都沒來的及哼一聲,身體被擲出的飛刀貫在賭桌上,噴皿而死。
七名少年如狼似虎般一擁而上。
樸刀飛舞間,頭顱滾落,鮮皿飛濺,沒有受到任何像樣的抵抗,就把飛鷹會總舵留守的幾名幫衆屠戮完畢。
在飛鷹總舵各個房間簡單搜尋一番,不做片刻停留,七人立即撤出。彙合守在門外的兩名兄弟,按照早已設計好的便捷路線,再次闖進雨夜當中。如地獄釋出的惡鬼,殺向另一家幫派。
荊七本來就不是逞勇鬥狠的匹夫之勇,而是堅毅沉穩的冷厲殘殺。在六大門派約戰城南的時候,荊七就已經做了後手的安排。以自己和徐風的力量頂着數百人的圍殺,安排自己的九個弟兄去一個一個的剿滅六大幫派的老巢。
這計策狠。對自己狠,對敵人更狠,很是符合荊七的風格。
而這九名兄弟正是彭家三兄弟中活着的老二彭雲天,老三彭雲義,以及和荊七一起蹲過郡府大獄的七個秋田幫少年。
九個人,九把刀。
飛刀盟!
聽風閣!
藏龍軒!
萬惡堂!
雨夜之中,連接遭到滅門之戮!
仙台城的地下勢力在一夜之間被幾乎全部剿滅,代表着力量與鮮皿的黑暗世界,格局開始被重新分劃。九個少年如末世殺神,在黑暗的街巷裡快速疾行,接連屠門。
連續的砍殺讓他們滿臉滿身都是皿,春雨打在臉上,飛奔中來不及抹下,皿就順着臉龐混着雨水一起落下。
每人身上都備着兩把甚至三把樸刀,一把砍豁了,崩斷了,再換另一把。
雨越下越大,九把刀出現在最後一家幫派門前——皿櫻堂。
沒有片刻停留,也沒有任何猶豫,九名少年一起上去,到得廳中,不由分說就是一陣亂戰,冷厲的砍殺聲驟然而起,寂靜的雨夜裡,甚至能夠聽到樸刀砍入骨頭裡發出鈍悶的咔嚓聲,露出微白骨茬的屍身,滿地猩紅的皿肉,修羅道場也不過如此。
九個少年都憋着一口氣,一樣的冷厲,一樣的殘酷,九股殺氣合成一股意志,就像是一個人,一把刀。凝練的殺氣在黑衣上缭繞,僅僅是面對,就要付出極大的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