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月接着問道：“怎麼，你覺得我說的是不是很有道理。這點考題，也太簡單了。白瞎了這地方這麼些好書。”

　　女皇反問她道：“你說的很有道理，可是為什麼你覺得天狼不需要射呢？還說一盤散沙。”

　　堇月又道：“可不是呢？北越和秦德結盟又不穩固，你是沒再草原上住過。饑一陣子，餓一陣子，再凍一陣子。靠着養羊牧馬謀生太難了，所以啊。還是去搶來的快，你看這些年。秦明裡暗裡賞賜，說了是賞賜但是是收買，多少糧食布匹。所以啊，秦的日子多不好過，一幫老百姓養兩個地盤上的軍隊。草原上才是草木皆兵。”

　　女皇被她這些言論，說的不做它論。更追問道：“這就是他們一盤散沙的緣故？”

　　堇月繼續道：“不止是這樣的，北越其實很散的，為了搶一波好的聚合再一起。可是有個很大的問題你曉得吧，就是草原東西不夠吃的，隻要糧食耗損完還沒能搞到新的物資，那就散了。所以邊境的長城是拿來幹嘛的，防守啊。而且就是因為找不着吃的就得餓死，所以草原上的騎兵一個打幾十個呢。所以啊，射他們幹嘛，還不如多種點糧食，給就給點麼，還能比打仗貴麼？”

　　女皇突然笑了好一陣子，對她說道：“我是第一次聽道有人這樣說，還覺得很有道理。我看你年紀尚小，怎麼懂這些。”

　　堇月又道：“我師傅說的，還有就是書裡看的。這叫做，前人的思考，我們的階梯。梯子給了，順杆往上爬就是了。”

　　女皇點點頭，對她說道：“這裡的書，一向不外借的。你喜歡，以後常來看就是。”

　　堇月道：“我倒是想抄幾本帶走呢？”

　　女皇道：“這裡的規矩是不允許抄錄的，我可做不得主。看你小小年紀，見識卓越，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我記下來，以後啊你随時可以來。”

　　她歡喜極了，随口而出：“我叫南榮堇月。”

　　女皇聽罷，眼中幾乎是閃了淚花，卻不敢叫她察覺出異樣。當然小小的，弱弱的孩子已經這麼大了麼？前幾年聽說她沉默沉靜，極不願意說話的，現下也這般能言善辯了.

　　說吧，才反應過來剛才扯謊說自己是穆雲郡主。正好又不知道穆雲郡主的名字，怕她是诓自己的，趕緊補充道：“我小字堇月，熟悉的人都這麼叫我。咱們也算有緣分，你也這麼叫我好了，不見外。”

　　女皇道：“是啊，叫你堇月，不見外。你就叫我，玫德姑姑吧。說來奇怪，我一見到你，就覺得十分親切，就像很久以前就認識一樣。”

　　這話正說到堇月的心裡，雖然和眼前的人是初次相識，卻仿佛認識很久，有種見了就想與之親近的依賴感。她看着眼前有幾分悲切的人，一時心裡泛着酸楚，竟然不知是何原因。

　　“說起來，我雖然是第一次見你。可是我也有種很想和你說話的感覺，真是奇怪了。我從前還從來沒有這種感覺呢？”話必，她頓了一頓道：“那今天我出來的事情，你别告訴别人。你知道聞起來，很麻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