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一般是下午開始營業,晚上客人居多,到了九點以後來這裡喝酒的人更多。
當初他們選擇的位置,是在開放式的景區内,該景區位于市中,本是古時候一個出名的美人所居住的地方,但由于沒有特别的保護,遺迹是不可能存在了,這一片都是後期重新造起來的。
本身的氛圍感就不錯,江笠是美院出來的,搞設計這一塊肯定是難不倒他。
到現在為止,典創最出名的幾個廣告都是他設計出來的。
公司偶爾有一些大客戶,要求比較高的,還是會找他幫忙設計一下。袁鹿跟他的交情擺在那裡,他也不會拒絕,更何況袁鹿給的報酬,與他的付出是成正比。
他雖然現在存款不少,但錢總有花完的一天,該賺還是要賺。
他們的餐廳,是整個樾城最有特點的,不但年輕人喜歡,年長的一些精英人士,談生意也喜歡來這裡。
為了方便,江笠在這附近的樓盤裡,挑了兩套排屋,與江韌一人一套,大小也合适。
正在裝修中。
他每天忙的跟陀螺一樣。
這天早上,江韌跑完步回來,看到他打完電話,自己一個人發了一頓脾氣,“怎麼了?”
江笠說:“還不是裝修的事兒,這裝修公司的人真能敷衍,還理直氣壯。氣死我了。”
“你可以招個助理幫幫你,你給自己安排的事情太多,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江笠:“也就這一陣,主要是房子裝修繁瑣,招助理倒是沒有必要。要不你幫我,你除了晚上去調酒也沒别的事兒,正好可以幫我。”
江韌并不情願,“早說讓你别買,這裡住着不挺好。”
他們現在住在禦江灣,江笠一開始不怎麼習慣,住久了以後,倒是沒什麼心理作用了。
“買都買了。明天我還得去一趟海市,你就幫兄弟一把,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就是選材上要把關一下,還有進度方面。”
江韌沒表态,但江笠知道,隻要他不明言拒絕,那就是同意。
下午,兩人去新房看了一下,就是木工做的慢,他幾天不盯着,就還是那個進度。
房子是江笠親自設計,兩套房子,設計的差别很大。江韌的喜好他不太摸得透,就隻是按照他自己所理解的樣子進行設計。
這邊的環境挺好,沿江,站在二樓的落地窗前往外看,風景挺好,視野也很開闊。
房子不算大,其實一個人住,确實不需要太大的房子,小而精緻,住起來更舒服。
下午兩點,江韌去書吧坐一會,有時候可以待一個下午,直到小店關門。
店不大,書倒是很多,江韌已經連續來了一個月,他應該是這裡待的最久的客人。
關文君看了看時間,兩點整,一擡頭,果然看到他出現在門口,推門進來,風鈴搖動,她朝着他笑了笑,不過他并沒看到,徑自轉身去了裡面。
她聳聳肩,低頭對着電腦打字。
她也刷抖音,江韌第一天來的時候,她就認出來了,知道他是他們這邊最紅餐廳的一個調酒師。由于她内向,又有點膽怯,所有沒有主動打招呼,就隻是偷偷看幾眼。
真人比視頻上還要帥。
他能每天來,她還挺開心,别人都要跑去餐廳消費,她坐在自己書店裡,免費看帥哥,也是太棒了。
關文君如今二十七歲,是個宅女,有社交恐懼症。不過老天對她非常好,在她畢業第二年的時候,讓她中了一個兩千萬的彩票。
過了一個月,她就辭職了。
這個店開了兩年,店面她直接買下,因為位置不是特别好,正巧碰上房主急着用錢,要的價格不離譜,比市場價還便宜點,就是為了盡快變現。
裝修什麼,她都是自己弄的,她以前看電影,就喜歡電影裡這種小書店。
然後開始過養老的生活,平日裡在網站上寫小說,賺點小錢。
她本人開銷不大,父母都是事業單位,并且開明,沒有太強迫她做這個做那個。
小日子過的舒服。
唯一就是年紀上去,家裡催婚催的緊,但她自己沒這方面的想法。
她父母都懷疑她小說寫傻了,整日活在幻想裡,沒辦法她隻能接受相親,成不成就看緣分。
到現在為止沒見到一個合心意的,到現在,再出去相親,她就煩。
昨天的書還放在原來的位置上,沒人動過,他坐下來,繼續昨天那邊往下讀。
這裡的書都稀奇古怪,什麼樣的都有,全是小說,國内外的都有,黃書都有。也不知道她從哪裡掏回來。
關文君給他泡了一杯茶,放在桌幾上。
江韌:“你這裡有辦卡服務麼?”
這是,一個月以來,他第一次主動開口跟她說話。
這邊看書一個小時五塊錢,牆上貼着二維碼,她開了兩年,基本上沒什麼人坐下來看書,大部分都是借回去。江韌算是這兩年裡,第六個會待在這裡看書的人。
“倒是沒有這個服務,如果你天天要來的話,可以先付一個月的錢。”她拿出手機,先計算他每天的費用,然後成三十,再打個七折。
五百多塊錢,“就要你五百好了。”
江韌看了眼,“不用打折。”
“哦,打折是應該的。”
江韌掃碼,付了兩千。
關文君算了算,兩千四個月,接下去的四個月都是開心的日子。
她沒打擾他看書,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了記事本,寫了個新文大綱,把江韌搞成了原型。
到了七點,江韌就走了。
關文君寫完稿子,去裡面把茶杯收了,沒動他放在櫃子上的書。
她隻是看了一眼,還是昨天那本,今天看的似乎有點少。
她回到位置上,手機響起,是朋友叫她吃飯。
她關了電腦,收拾了一下,就關了小店。
……
今天的餐廳依然很熱鬧,生意很好,翻桌率也很高。大家都忙的腳不沾地。
圍在江韌身邊的人很多,男男女女都有,他調酒有專門去找人學過,所以是貨真價實,并不是因為一張臉好看,有不少人就是為着他的酒來的。
江韌基本上不說話,别人跟他搭話,他隻是很偶爾的,敷衍一句,也不怎麼笑,就是專注的工作。
今個客人的數量比昨天還多,江笠也不得不親自上手端菜,又去廚房幫忙,廚房人多手雜,有些忙不過來,地上的水漬沒有清理幹淨,他不小心一滑,狠狠摔了個屁股蹲,有那麼一分鐘,他都站不起來,還是需要人幫忙扶着,才勉強起來。
臉也白了,說不出話,就隻擺手,讓他們不用擔心。
由着忙碌,他們很快就去做手頭上的事兒。
江笠在旁邊緩了好一會,才咬着牙撐着。
晚上十點多,客人少了一點,餘下的都是喝酒聽歌的。
江韌去衛生間,在門口碰上了江笠,他扶着牆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瞧着很不對勁,江韌快速過去,扶住他的手臂,“你幹嘛?”
他臉色白的很,表情想是要死過去一樣,“趕快,快打120,我動不了了,痛死了,痛死我了。”
他這樣子看着吓人,江韌立刻打了120,沒一會功夫車就到了,救護車的聲音那麼顯耳,很多人都湊過來看。
江笠被送上救護車,江韌也跟着,隻讓經理留下看場子。
兩人在車上,醫護人員簡單問了幾個問題,江笠一隻手捂着臉,一一回答,有些問題,他說不出個所以然,外表看起來沒什麼問題,得去醫院做詳細檢查才能進一步了解。
江笠疼的都無法呼吸了。
到了醫院,他第一時間被拉去拍片。
可能是他表現出來的樣子,感染到了江韌,這一刻,他心裡挺擔憂。
等在拍片室的外面,人一出來,他就上去問了情況。
摔的還挺嚴重,不過也算幸運,就差一點,這人就有可能癱瘓。
聽到癱瘓兩個字,江笠臉更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