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時,她眼神微垂,細細思量,突然舉步走到床後方。
古代的床,基本上都是不貼牆的,後方是一個屏風,是用來搭衣服和換衣服的地。
她如放大鏡似的眸,轉了一圈,正好瞧見貼着床腳處的一些碎粒。
撿了起來,挪在指尖,放到鼻子上聞了聞。
是香料!
于是從床後方走出來,朝掌櫃問:“客棧裡這兩日,有沒有進來過一些賣香料的人?”
掌櫃一想,重重點頭:“有!是閩南一帶的香料商,一行人,十幾來個,不過半個時辰前,已經動身離開了。”
紀雲舒臉色一變,趕緊與張捕頭說:“張捕頭,天色已經漸晚了,相信那些人走得也不是很快,既然是閩南一帶的香料商,自然不會往南走,東西方向,又不是人群聚集之地,想要做生意的話,大概,是往北去了,你立刻帶着人往北去追,應該能在他們出了渝州境地之前趕到。”
“若是其中有一名身高不足五尺的女子,身上披有絲綢類的布料,你便将她帶回衙門,按照我方才所說,進行一一盤問,自然能問出來,她若再三狡辯,你便将這根頭發和這些細碎的香料作為證據,另外,再看看她身上的絲綢物,可有被抓傷過的痕迹,兇手,必定就是她。”
紀雲舒将頭發和香料包在手帕上,遞給了他。
張捕頭呆了一下,這才猛然回過神來,将東西接了過來,随即高調的嗓音一起,吩咐小捕快:“你們幾個将屍體擡去義莊,另外幾個人,跟我走。”
然後,伴随着一股子的冷風,張捕頭帶着幾個捕快,立刻沖了出去。
哎哎哎!
你都還沒謝謝人家紀姑娘呢!
案件辦妥,紀雲舒心裡也舒服了些,側眸看向景容。
回應她的,是景容的淡淡一笑,辨别不出“味道”來。
待他朝自己走近兩步,她又往後退了一步,低眉:“衛奕還等着我呢。”
語落,便邁步出了門。
景容稍微一愣,他有那麼可怕嗎?
心裡有些不舒服,醋意泛濫,攔也攔不住。
雙手背後,跟了上去。
這整個全程,也都被李時言看得清清楚楚。
他自小便認為,天下的美人,都是用來當花瓶看的,性子上,也都是溫溫柔柔、膽小儒雅的。
何嘗見過像紀雲舒這樣的,敢摸屍體不說,還如此聰明睿智的女子?
到底是如何一個奇女子呢?
而盡管她面紗遮貌,可身上散發出的那股氣質,卻如一株脫俗的冬蘭,挺立在水中央,隻望聞花香,不見細巧枝。
也撓得人心堪比蠶絲盅,被蠶纏着嚴嚴實實,就是無法動彈一二,去觸碰那女子面紗下的容貌。
簡直就是抓耳撓腮啊!
李時言勾着好奇的笑:“這女子,本公子要定了!”
一旁的小路子卻給他潑了冷水:“公子,你瞧,那姑娘身邊都是高手,咱們近不了身的。”
“誰說的,他們不是要去京城嗎?好,那咱們也一同去京城。”
揚起那微微得意而自信的小眼神,轉身回自己的房間了。
此刻,紀雲舒回到衛奕房中,衛奕已經睡下了,縮在床上,将被子蒙在頭上。
她将被子拉了下去,嘴角不禁往上輕輕一點。
“傻小子,也不怕悶出病來!”
又給他掩了掩被角,這才出了門,交代門口兩個侍衛:“你們好好看着他,千萬别讓他亂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