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點。
“今天的工作做完了,這一天天的真是夠了。”張雲伸了個懶腰,去取材室叫季櫻準備準備下班了。
季櫻應了一聲,開始收集标本,收集完了就打掃取材台,弄好之後,她脫下自己深上的隔離衣,深吸一口氣,隐約感受到了自己身上的皿腥味,好像連頭發絲都散發着那種味道。
胃裡一陣翻騰。
張雲換完衣服見季櫻出來了,她便跑到季櫻身邊:“哎呀,聽主任說傅用來檢查了?要是我在就好了,想看一下他本人是不是和照片上一樣帥。”
張雲激動地拍了拍臉頰,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她想起來傅總的寬肩窄腰,她就控制不了自己了。
季櫻搖了搖頭,勾起唇角:“他本人比照片還帥。”
“啊啊啊!”
引來張雲一陣土撥鼠叫。
季櫻看了眼時間,提醒張雲現在已經不早了,小孩快放學了。
張雲經季櫻提醒後,才反應過來要去接孩子。
張雲走後,季櫻拿着洗發水和沐浴露準備去浴室洗個澡再回家,季陽晚上有事不能來接她了,她這一身皿腥味不好意思坐公交車。
等她洗完澡,才發現時間已經不早了,她頭發都來不及吹隻拿毛巾搓了搓,然後拿起自己的包就走。
醫院門口就設了一個公交站,季櫻擡頭看着逐漸靠近的那輛公交車,感覺好像是她回家的車,她趕緊快步跑到站台等車。
“滴滴——”
她剛站穩,喘了口氣,就聽到有人在鳴笛。
“上車。”
隻見一輛黑色轎車停在路邊,傅西洲坐在車裡,車窗半開,懶散的靠在椅背,靜靜地看着她,眼底一片漆黑。
季櫻對上他的視線,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快點,這邊不能停車。”傅西洲再次開口。
季櫻看着後面的公交車要過來了,而傅西洲沒有絲毫要走的迹象,她在心裡暗罵傅西洲沒素質,随後無奈的走到後邊,拉開車門。
“好久不見啊。”何清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季櫻。
“砰——”
季櫻把車門關上了,準備叫出租。
“你要是叫出租,我就在這不走了。”傅西洲抿着嘴,掏出煙和打火機,想借助外物來壓下心中的怒火。
季櫻這才沒辦法,坐上了副駕座。
傅西洲嗤笑一聲,季櫻永遠都是這個樣子,不能軟着來,看她頭發濕漉漉的,他打開了暖風。
“好久不見呀季學霸,在林州過得怎麼樣?”後排的何清坐直身子湊近季櫻,一手扒着她的椅背。
“挺好的。”季櫻笑了笑。
傅西洲喉嚨滑動了一下,瞥了她一眼,心想:看她這面色紅潤、神采奕奕的樣子,可不就是過得挺好麼。
何清還想再說些什麼,但是被傅西洲的眼神制止了。
她小日子過得不錯,就是可憐他洲哥,像個苦行僧。
季櫻靠在椅背上,其實她累的很,側過頭,看着窗外的景色,心裡一陣唏噓,江城發展的太好了,不然她不會回來的。
當年她去林州上大學,就是因為林州發展很好,醫療教育也是比較出名的,沒想到這才短短幾年,就被江城反超了。
一棟棟高樓大廈,五顔六色的燈光,路邊行人的歡聲笑語,她好像重新認識了一下江城。
何清和傅西洲一路叨叨,當然隻是何清單方面的,終于到了何清家。
這些年何清一直跟着傅西洲打拼,身價不菲,但是因為何清的媽媽不習慣在城裡,所以他們一家還是住在鄉下。
“拜拜,太晚了我就不請你們進去了。”何清邊說邊伸着脖子看季櫻,他想看清楚這個鐵石心腸的女人。
傅西洲也不理他,開車就走。
車裡,兩個人誰也不說話,空氣中散發着尴尬的氣息。
突然,一陣鈴聲響起,是季櫻的電話響了。
季櫻看着來電顯示上一串熟悉的數字,她長歎了一口氣,還沒想好要不要接,就聽到旁邊的傅西洲發出不屑的笑聲。
季櫻白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為什麼不接,是你前男友嗎?”傅西洲感覺他内心燥熱,渾身不舒服,尤其是見到季櫻之後,他本來想着以後就是老死不相往來,沒想到是她自己又出現了。
“和我男朋友吵架了,不想接。”季櫻有些不耐煩,語氣中絲毫不掩飾她對傅西洲的讨厭。
聽完,傅西洲噎了一下,沒有說話。
趁着等紅綠燈的間隙,他掏出打火機把煙點燃,然後狠狠地吸了一口,車裡煙霧騰起,打開車窗,一陣冷風吹了進來,吹散了他的躁動。
季櫻這幾年變化挺大的,像個小辣椒了。
“咳咳——”
她輕咳兩聲。
傅西洲瞥了她一眼,把煙滅了,身子逐漸向她靠近,她聞到了來自他身上的淡淡的煙草氣息。
“季櫻。”他的聲音依舊低沉充滿磁性,不知道是不是才抽過煙的原來,聲音好像還帶了一絲沙啞。
“我很想你。”這簡簡單單的四個字,讓她忍不住耳朵發癢。
幸好思念無聲,否則震耳欲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