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宇涵來A市出差,柳溪與他約了周五晚上見面。
對方又是親自來接她,因為他說去的地方不太适合開車。
柳溪看到那輛從桐城開來的保時捷,有點驚訝,這人多閑啊,出個差,把車都開到A市來了。
不過這次開車的不是他,而是他的司機。
鄭宇涵坐在後座,穿着高定制的西裝革履,戴着低調奢侈的腕表,比起上次那一副風流倜傥的模樣又多了幾分霸道總裁的氣質。
他見柳溪對剛剛發生的事情隻字不提,便也不多問,朝她微微一笑,“原來你在華逸上班。”
柳溪還在想剛剛岑墨的事,突然聽到聲音,她回過神來,“嗯。”
她與别人介紹自己工作,一般說的是ETOGO,而不是提華逸集團,即便華逸集團名頭響當當,她覺得證明自己價值的不是靠一個集團的名頭,她不需要這樣的虛榮。
對于鄭宇涵知道華逸集團,也沒什麼好奇怪,畢竟是國内科技公司巨頭,她以為鄭宇涵是想誇贊她多有出息,沒想他說起别的,“我認識華逸董事長,他兒子還是我兄弟,他們家是桐城的,你不知道嗎?”
柳溪眨眨眼,“不知道啊,我就一打工的,誰關心老闆哪裡人。”
而且集團董事級别那麼高,她見都沒見過,更不會去關心了。
鄭宇涵說道:“等會我先去一個酒吧,我朋友開的,正好順路把禮物送過去,如果你不願意去的話,就在車裡等我一會。”
柳溪點點頭,“行。”
沒想到車開到了她兩周前來的那家酒吧。
柳溪:“這酒吧我來過,你朋友是龍哥?”
鄭宇涵驚訝,“你認識?”
柳溪便說起之前來的事,“龍哥是我同事的朋友。”
原來世界這麼小,看來這酒吧的老闆人脈很廣,難怪顧客非富即貴,這麼想來,陳昊的身份可能也不一樣。
鄭宇涵問道:“那一起?”
柳溪想着反正都是認識的人,也沒什麼好避嫌的,就随着鄭宇涵進去了。
見了龍哥,送了禮,又被龍哥招呼着坐下喝酒。
既然是捧場,鄭宇涵也不好拒絕,就低聲在柳溪耳邊說道:“要不給個面子,喝一杯?”
柳溪倒是無所謂。
今晚的環境如那天一樣,優雅安靜,大家都圍繞在小舞台周圍一邊喝酒,一邊欣賞着鋼琴演奏。
柳溪與鄭宇涵坐在一桌前,對方給了她一張菜單,“先吃點主食,不然喝酒傷胃。”
柳溪嗯了一聲,剛要伸手接過,忽然一道陰影投射下來,擋住了流轉的燈光。
柳溪擡起頭,看見那人闆着英俊斯文的臉,眼裡滾着洶湧的光,兇膛劇烈起伏着,像是匆匆趕來的模樣。
柳溪一陣惱火,“你又跟蹤我?”
以為剛剛被她甩了臉色後,岑墨會一走了之,誰想到竟然跟來了。
更令柳溪憤怒的是,他是怎麼知道自己坐上鄭宇涵的車?
自己的生活好像一直在被他無時無刻監視着,這讓她感到非常生氣,因此見到他出現,便拉下臉,用淩厲的目光質問他。
岑墨冷着臉,喘着氣,“這是你能來的地方嗎?還和一個男人來?”
鄭宇涵之前就覺得對方眼熟,一時沒想起是誰,“這位是……?”
柳溪面無表情地吐字:“岑墨。”
鄭宇涵:“原來如此,是前男友啊。”
岑墨的眸光更冷了。
柳溪糾正道,“前前男友。”
察覺到對方不善的目光,岑墨覺得羞惱,但人已經站在這兒了,要回頭更是沒臉,他便直接上前拽住了柳溪的手腕,“和我回去。”
柳溪大驚,人還沒被他拉起,另一隻手握住了岑墨的手腕。
鄭宇涵站了起來,目光平靜又略帶警告地看着岑墨說道:“既然是前……前男友,那就是她做什麼都已經和你沒關系了,如果你要糾纏的話,我隻能叫保安。”
他說這話時,他的司機也站了出來,用自己魁梧的身型将柳溪護在身後,“這位先生,請離開吧。”
酒吧内原本環境安靜,秩序井然,一下鬧出這麼大動靜,頓時引來了旁邊幾桌的額目光。
有人嘲諷了一句,“分手後還死纏爛打,真惡心。”
接着有人附和。
“就是,太不要臉了。”
“有病吧。”
……
昏暗中,誰也看不清誰的臉,誰也不知道誰在說話,所以他們肆無忌憚地諷刺。
這裡沒有人認識岑墨,不知道他背後的身份多風光,岑墨對他們來說隻是一個路人,而人往往都偏袒女性弱者,即便他們不知道事情前因後果,也會對施暴者加以犀利的言語抨擊。
議論就像是擰開了水龍頭似的,從最初一兩句到四五句,到後來諷刺聲越來越多,字字清晰落入當事人耳中。
岑墨從未覺得如此難堪,根本就不是他們說的那樣,他才不是死纏爛打,他沒有病也沒有瘋,他隻是擔心柳溪安危,她就這樣随随便便跟一個男人跑酒吧來,萬一被迫害了怎麼辦?!
這些人有什麼資格對着不了解的事情評頭論足,一向做什麼問心無愧,不在乎他人評論的他,此時卻被别人的言語刺激火冒三丈。
岑墨繃着一張沒表情的臉,洶湧的情緒卻快要噴薄而出,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拽着柳溪的手死死不放,并且越抓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