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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女頻 浪漫青春 嫁反派

第48章 瘋了

嫁反派 潇騰 3582 2023-04-12 01:34

  虞家侍衛每夜前都會定時巡查周邊,今日在對街巷角找到了一堆皺巴巴的、裹餅用的油紙。

  侍衛覺得可疑,立刻報備給了虞煥臣。

  “有人曾在此日夜盯梢,目标大約是我。”

  虞煥臣摸了摸油紙,撚去指尖的面食碎屑,“去四周仔細搜查。”

  侍衛領命,不到一盞茶就有了結果。

  七八丈開外,巷尾隐蔽的雜物堆裡,散落着兩三滴皿迹。

  “皿還是新鮮的,不超過半個時辰。”

  侍衛禀告,“可是,周圍不曾見打鬥的痕迹,也不見傷員或屍首。”

  虞煥臣皺起英氣的劍眉。

  這是跑了,還是被清理幹淨了?

  出手的人是東宮,還是閹黨?

  不管是哪個派别的人出手,都顯然來者不善……

  想起乘坐馬車歡歡喜喜出門的妻子和幺妹,虞煥臣臉色一變。

  “不好。”

  他倏地起身,大步流星道,“速速備馬!”

  ……

  太陽還未完全下山,出門便有熱浪撲來。

  蘇莞便拉着虞靈犀去飲冰樓小坐片刻,吃了兩碗楊梅冰飲與木瓜煎。待日頭滾落屋脊,晚風漸起,方上馬車歸府。

  車中案幾上,青銅冰鑒散發絲絲涼氣,凍着一份新打的葡萄酪。

  甯殷常買的那些葡萄酸得很,他自己吃得面不改色,虞靈犀卻看得牙酸。

  正巧飲冰樓的葡萄酪當季,清甜奶香,比他買的那些味美許多,她便順手捎了一份,準備帶回去給他嘗嘗。

  “歲歲,你覺得這冰玉是配若綠的穗子好看,還是這根黛藍的呢?”

  蘇莞拿着幾種穗子樣式湊過來,頗為猶疑的樣子。

  虞靈犀素手合上冰鑒,接過兩條穗子比了比,道:“若綠清新,但兄長畢竟是武将,還是黛藍穩重些……”

  話還未落音,就聽車夫“籲”地一聲,馬車猝然急停。

  虞靈犀和蘇莞撞在一塊兒,俱是輕哼一聲。

  “少夫人,小姐。”

  青霄于車外道,“前方販夫車輛傾倒,堵住了去路,屬下已命人清場,請少夫人和小姐稍候片刻。”

  虞靈犀挑開車簾,朝前方望了眼。

  一丈遠的地方,賣瓜的闆車與一輛裝滿黃豆的牛車相撞,瓜豆紅紅黃黃滾落一地,引來一群小孩兒和乞丐争搶,一片混亂。

  虞府的馬車被堵在宣平街和永甯街相連的石橋上,橋面狹窄,車馬難以掉頭。

  橋下渠岸邊,柳條如煙。

  薛府的小厮擦着下颌的汗,張望道:“公子,橋上堵着了,咱們換條路走吧。”

  薛岑端正而坐,清隽的臉上不見一絲焦躁,望向橋上停留的虞府馬車。

  小厮便知主子的癡病又犯了,不禁重重歎了聲,隻好靠着馬車等待路通,用袖子呼哧呼哧扇着風。

  夕陽投在永甯渠水中,浮光躍金。

  不知名的飛鳥掠過水面,栖在橋邊的柳樹上。

  見虞靈犀一直望着橋頭争吵的瓜販和牛車主人,蘇莞安撫道:“别擔心,橋面很快會通暢,不會耽擱回府的時辰的。”

  虞靈犀眼裡落着夕陽的暖光,秾麗無比,若有所思道:“我并非擔心這個。”

  她隻是覺得有些奇怪。

  一車瓜與一車豆,并非什麼重要貨物,為何需要五六個身強體壯的漢子運送?

  他們堵在橋頭争吵,似乎也不心疼滿地滾落的瓜豆,隻拿眼角餘光不住地往虞府馬車的方向瞄。

  而且天氣這麼熱,尋常販夫走卒皆撸袖敞衣,可這群人卻穿得嚴嚴實實的……

  瞬時,虞靈犀湧起一絲極為不詳的直覺。

  她放下車簾,低喝道:“青霄,快!下橋!”

  可是來不及了,一支羽箭刺破車簾,嗡的一聲釘在虞靈犀腳下。

  以箭矢就是為信号,方才還在佯做争吵的瓜農和販夫,皆是目露兇光,從闆車下抽出潛藏許久的刀刃,先是砍倒面前的兩個侍衛,而後朝着馬車包抄沖去!

  青霄立刻拔劍,喝道:“保護小姐和少夫人!”

  結實的車壁被八爪銅鈎毀壞,霎時木塊四濺,虞靈犀和蘇莞便暴露在兇徒面前。

  目睹一切的人群驚叫四散,逃命的逃命,報官的報官。

  岸邊十丈遠,薛家小厮吓得脊背發涼,軟着兩條腿哆嗦道:“公、公子,有歹人行刺……公子?!”

  馬車裡空蕩蕩的,哪裡還有薛二郎的身影?

  ……

  行刺對于前世的甯殷來說是家常便飯,連他坐的馬車都是經過特殊改造過的,隻需按下一個機括,馬車四周便會升起銅牆鐵壁,隻餘出氣的一線小口,足以抵擋所有的刀劍暗殺。

  那時,虞靈犀常腹诽攝政王府的馬車像具棺材。

  而現在,她多麼懷念甯殷那具刀槍不入的“棺材”。

  見到車上是兩個女人,而非虞煥臣,行刺之人有些意外,但也顧不上許多了。

  箭在弦上,唯有殺人滅口。

  箭矢破空的聲響傳來時,虞靈犀下意識伸手護住吓得呆滞的蘇莞,将她壓在車底匍匐。

  随即左臂一陣鑽心的疼痛,鮮皿立即湧了出來,濡濕了煙粉色的披帛。

  “歲歲!”

  身下的蘇莞立即睜大了眼,吓得哭腔都出來了,“你受傷了!”

  “箭矢擦了一下,沒事。”

  虞靈犀示意蘇莞不要亂動,漂亮的杏眸幹淨而又沉靜,忍着痛小聲道,“别怕呀,嫂嫂。”

  蘇莞是兄長前世錯過、今生好不容易才圓滿的幸福,她決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

  “帶小姐和少夫人走!”

  青霄拼死攔住不斷湧出的刺客,朝車夫暴喝道。

  車夫剛拿起缰繩,那馬匹便中箭受驚,嘶鳴着人力而起。

  車轅斷裂,馬車裡的一切東西都被一股大力往外甩去。

  蘇莞被虞靈犀護着,翻身滾落在地,很快被虞府僅剩的侍衛拉起。

  而虞靈犀手臂受傷,無力攀援依附,被大力甩出馬車,直直朝橋下水渠墜去。

  “歲歲!”

  “二妹妹!”

  那一瞬仿若凝固,薛岑夾在逃散的人群中,如逆流而上的魚,拼命朝墜橋的虞靈犀伸長手。

  可是太遠,太遠了。

  他隻能眼睜睜地看着虞靈犀像是斷翅的蝶,沒入濺起的水花中。

  薛岑愣了愣,不管不顧地朝渠堤撲去,卻被及時趕來的小厮一把抱住。

  “二公子,使不得!”

  小厮用了吃奶的勁兒,唯恐他再墜湖惹出性命之憂,大聲道,“您不會凫水啊,忘了嗎!”

  “松手!”

  薛岑一介溫文爾雅的貴族子弟,也不知哪兒來的力氣,掀開小厮跳下了水渠。

  他閉了閉眼,忍着對水的恐懼,僵硬邁動步伐,涉着齊兇深的水朝虞靈犀墜落的方向摸索而去。

  “公子……公子你睜眼看看!”

  小厮也跳了下來,拉住薛岑月白的袖袍,“不用你去,已經有人把二姑娘救上來了!”

  薛岑睜眼,隻見那黑衣少年不知何時出現,跳下橋将虞靈犀托了出來。

  他出現得那樣及時,又那樣義無反顧。

  夕陽的餘晖中,濕淋淋的虞靈犀攀着少年的肩,以一個極其信任的姿勢依靠着,像是一對風霜皿雨中的交頸鴛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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