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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 女頻 浪漫青春 長相思(全三冊)

第三十章《長相思2:訴衷情》 11

長相思(全三冊) 潇騰 7812 2023-04-12 01:34

  等閑平地起波瀾

  仲春之月、腓日,軒轅王下诏,要來中原巡視。

  上一次軒轅王來中原巡視還是二百多年前,那一次巡視的經曆非常不愉快,曾經的神農山侍衛頭領荊天行刺軒轅王,竟然一路突破重圍,逼到了軒轅王面前,幾乎将軒轅王斬殺,危機時刻,幸得珞迦相救,軒轅王才險死還生。

  那之後,刀光劍影、皿雨腥風,中原死了一大批人,軒轅的朝堂内也死了一大批人,軒轅王的六子軒轅休就死在那一次的風波中,八子軒轅清被幽禁,煊赫顯耀的方雷氏沒落。

  如果把軒轅王打敗赤宸、統一中原,率領屬下登臨神農山頂、祭告天地算作軒轅王第一次來中原巡視;荊天行刺那一次就是第二次;那麼如今是軒轅王第三次巡視中原。對中原的氏族而言,軒轅王每一次來中原,都皿流成河,第三次會不同嗎?

  沒有人能回答,每個氏族都嚴格約束子弟,謹慎小心地觀望着。

  當玱玹把軒轅王要來中原的消息告訴小夭時,小夭緊張地看着玱玹:“他為什麼要來中原巡視?他知道什麼了?還是兩個舅舅密告了什麼?”

  玱玹心裡也發虛,卻笑着安慰小夭:“不要害怕,不會有事。”

  小夭苦笑,能不害怕嗎?在她眼中,父王很和善,可父王能親手誅殺五個弟弟,株連他們的妻妾兒女,上百條性命,一個都沒放過。在軒轅山時,外祖父也算和善,可是小夭清楚地知道,外祖父隻會比父王更可怕!那是白手起家,率領着一個小小部落,南征北戰,創建了一個王國,又打敗了中原霸主神農國,統一了大半個大荒的帝王!

  玱玹握住小夭的肩膀:“小夭,我們一定不會有事!”

  小夭的心漸漸地沉靜下來,她的目光變得堅毅:“縱使有事,我們也要把它變得沒事!”

  玱玹的心安穩了,笑着點了下頭。

  望日前後,軒轅王到達阪泉。

  阪泉有重兵駐守,大将軍離怨是軒轅王打下中原的功臣。

  軒轅王在阪泉停駐了三日,邀請了中原六大氏的長老前去觀賞練兵。

  大将軍離怨沙場點兵,指揮士兵對攻。士兵并沒有因為安逸而變得缺乏鬥志,依舊像幾百年前他們的先輩一樣,散發着猛虎惡狼般的氣勢。

  六大氏的長老看得腿肚子發軟,當軒轅王問他們如何時,他們隻知道惶恐地重複“好”。

  軒轅王微笑着讓他們回去,随着六大氏長老的歸來,沒多久,整個中原都聽說了軒轅軍隊的威猛。

  離開阪泉後,軒轅王一路巡視,晦日時到中原的另一個軍事要塞澤州,澤州距離神農山的主峰紫金頂很近,驅策坐騎,半個時辰就能到。玱玹想去澤州迎接軒轅王,軒轅王拒絕了,命他在紫金頂等候。

  澤州也有重兵駐守。玱玹笑問小夭:“你說爺爺會不會在澤州也搞個練兵?别隻六大氏了,把什麼三十六中氏,八十一小氏都請去算了。”

  “外爺應該不會把一個計策重複使用,隻怕有别的安排。”

  玱玹歎道:“也是,威吓完了,該懷柔了。”

  季春之月正是百花盛開時,軒轅王命德岩準備百花宴,邀請各氏族來賞花遊樂。

  璟、豐隆、馨悅都接到了邀請,衆人紛紛去赴宴,玱玹被晾在紫金頂。如果這個時候,玱玹還不明白軒轅王在敲打他,那玱玹就是傻子了。

  高辛王也察覺形勢危急,不惜暴露隐藏在中原的高辛細作,命他們迅速把小夭和阿念接離中原,送回高辛境内。為了安全,還下令他們分開走。

  阿念糊裡糊塗,隻知道父王有急事要見她,擔憂父王,立即上了坐騎,随他們走了。

  小夭卻對來接她的人說:“請你們告訴父王,我現在不能回去,原因他會理解。”

  來接她的人沒辦法,隻得離開。

  小夭平靜地走進她居住的宮殿,拿出弓箭,開始練習箭術,每一箭都正中靶心。

  玱玹來趕小夭走,小夭好整以暇,問道:“你沒有信心嗎?”

  玱玹說:“我有!”

  小夭笑眯眯地說:“那麼你就無須趕我走!”

  玱玹惱道:“那好,我沒有!”

  小夭依舊笑眯眯的:“那麼我就不能走,你需要我的支持和保護!”

  玱玹看着小夭,帶了一分哀求:“小夭,離開!”

  小夭微笑着,眼中卻是一片冰冷:“你無須擔心我,我不是母親,軒轅王對我沒有養育之恩,他要敢對我們下狠手,我就敢對他下狠手!”

  玱玹凝視着小夭,緩緩說:“那好,我們一起。”

  小夭嗖一聲射出一箭,将宮牆上的琉璃龍頭射碎,她收起弓箭,淡淡地說:“他畢竟撫養了你幾十年,若真到了那一步,你對他下不了手,交給我。”

  小夭轉身離去,走向她的“廚房”。

  玱玹握了握拳頭,他不想走到那一步,但如果真走到了那一步,他絕不會讓小夭出手!

  一連幾日,軒轅王在澤州大宴賓客。

  玱玹在紫金頂勤勤懇懇地監督工匠們整修宮殿,沒有正事時,就帶着淑惠在神農山遊玩,去看山澗的百花。

  季春之月、上弦日,有刺客行刺軒轅王,兩名刺客被當場誅殺。據說,刺客死時還距離軒轅王很遠,和百年前荊天的刺殺相比,簡直像小孩子胡鬧。

  可是,事情的嚴重性并不比當年小,都說明——有人想軒轅王死。

  據說兩名刺客的身上有刺青,證明他們屬于某個組織,效忠某個人。

  軒轅王下令嚴查,一時間中原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玱玹走進庭院,小夭正在拉弓射箭,一箭正中木偶人的心髒。

  玱玹鼓掌喝彩,小夭笑問:“查出那兩個刺客背後的主使是誰了嗎?”

  玱玹說:“我估摸應該沒有人能查出來。”

  “為什麼?”

  “我收到消息,那兩個刺客身上的刺青是用若木汁文出。”若木是大荒内的三大神木之一,也是若水族的守護神木,玱玹的母親曾是若水族的族長,她死後,若水族未推舉新的族長,從某個角度而言,玱玹就是現任的若水族族長。

  小夭問:“文身能檢查出年頭,外祖父讓人查了嗎?”

  玱玹苦笑:“正因為查了,所以我說再不可能查出是誰主使。刺青究竟文了有多久,查驗屍體的醫師沒有明說,但他說不少于三十年。”

  小夭感慨:“兩位舅舅可真夠深謀遠慮,竟然早早就準備了這樣的人,不管刺殺誰,都可以嫁禍給你。一看刺青有幾十年的時間,自然沒有人會相信這是一個嫁禍的陰謀,誰能相信有人幾十年前就想好刺殺某個人時要嫁禍給你呢?”

  玱玹歎道:“爺爺對中原氏族一直很忌憚,我卻和中原氏族走得越來越近,大概有人進了讒言,爺爺動了疑心,所以突然宣布巡視中原。但在刺客行刺前,爺爺應該隻是想敲打警告我一番,并不打算真處置我,可他們顯然不滿意,非要讓爺爺動殺意。”

  小夭沒有搭箭,拉開弓弦,又放開,隻聞噌的一聲:“這種事連辯解都沒有辦法辯解,你打算怎麼辦?”

  “靜觀其變。”

  “外祖父這次來勢洶洶,一出手就震懾住了中原六大氏,緊接着又讓衆人明白隻要别鬧事,大家可以繼續花照看、酒照飲。已傾向你的那些人會不會被外祖父又吓又哄的就改變了主意?”

  玱玹笑道:“當然有這個可能!爺爺的威脅和能給予他們的東西都在那裡擺放着,實實在在,我所能給他們的卻虛無缥缈,不知何日才能實現。”

  小夭歎息,盟友倒戈,才是最可怕的事!她急切地問:“那豐隆呢?豐隆會變節嗎?”

  玱玹笑了笑:“他應該不會,他想要的東西爺爺不會給他,兩個王叔沒膽魄給,全天下隻有我能給。但人心難測,有時候不是他想變節,而是被形勢所迫而不得已,畢竟他還不是赤水氏的族長,很多事他做不了主,要受人左右。”

  “那曋氏呢?”

  “他們不見得不想,但他們不敢。我娶的是曋氏的嫡女,就算曋氏想和王叔示好,兩位王叔也不會信他們。”

  這就像男女之間,有情意的未必能在一起,在一起的并不需要真情意,難怪氏族總是無比看重聯姻,大概就是這原因。

  小夭問:“你什麼時候娶馨悅?”

  玱玹自嘲地笑着:“你以為是我想娶就能娶的嗎?她現在絕不會嫁給我!這世上,除了你這個傻丫頭,所有人幫我都需要先衡量出我能給他們什麼。”

  小夭這才驚覺馨悅的打算,她自己一直不肯出嫁,可為了幫玱玹鞏固在中原的勢力,就把曋氏推了出來,這樣她進可攻、退可守。如果玱玹赢,她就站在了天之巅,縱使玱玹輸了,她依舊是神農族沒有王姬封号的王姬,依舊可以選擇最出色的男子成婚。馨悅對玱玹不是沒情,但那情都是有條件的。馨悅就像一個精明的商人,把玱玹能給她的和她能付出的衡量得很清楚。

  一瞬間,小夭心裡很是堵得慌,她收起弓箭,拉住玱玹的手,問道:“你難受嗎?”

  玱玹奇怪地說:“我為什麼要難受?這世上,誰活着都不容易,感情又不是生活的全部,餓了不能拿來充饑,冷了不能拿來取暖,哪裡會有那麼多不管不顧的感情?女人肯跟我,除了一分女人對男人的喜歡外,都還有其他想得到的。馨悅所要,看似複雜,可她能給予的也多,其實和别的女人并無不同,我給她們所要,她們給我所需,很公平。”

  “你自己看得開,那就好。”小夭無聲地歎了口氣。玱玹身邊的女人看似多,可即使阿念,也是有條件的,她們喜歡和要的玱玹,都不是無論玱玹什麼樣都會喜歡和要的玱玹。

  玱玹掐掐小夭的臉頰:“喂!你這什麼表情?像看一條沒人要的小狗一樣看着我。我看你平日裡想得很開,怎麼今日鑽起牛角尖了?”

  小夭瞪了玱玹一眼:“人不都這樣嗎?冷眼看着時想得很開,自己遇上了就想不開了!我雖然知道世間事本如此,可總是希望馨悅她們能對你好一點,再好一點!”

  玱玹大笑起來,點了點小夭的鼻子說:“行了,我是真的一點都不在意,你就别再為我憤憤不平了!”

  小夭說:“既然馨悅選擇了作壁上觀,看來神農族絕不會幫你。”

  玱玹笑道:“别胡思亂想了,現在最重要的是爺爺的态度,他們想利用帝王的疑心除掉我,很聰明!可爺爺也不是傻子!”

  幾日後,軒轅王派侍者傳谕旨,召玱玹去澤州見他。

  接到谕旨後,紫金宮内氣氛壓抑,潇潇和暗衛都面色嚴肅,流露出壯士赴死的平靜決然。

  金萱為玱玹收集和整理消息,自然最清楚軒轅王那邊的狀況,拜求玱玹千萬不要去澤州,澤州駐守着重兵,玱玹一旦去澤州,生死就都捏在軒轅王的手掌心,而軒轅王顯然已經懷疑玱玹是第二個軒轅休。

  淑惠雖然并不完全清楚事态的危急,但她也感覺到此行兇多吉少,不敢幹涉玱玹的決定,隻是自己偷偷哭泣,哭得整張臉都浮腫了。

  玱玹把所有的心腹都召集起來,對他們說:“我必須去澤州。如果不去,就證實了王叔的讒言,讓爺爺相信我是真有反心,想殺了他、取而代之,那麼爺爺可以立即派兵圍攻神農山。整個軒轅國都在爺爺背後,兵力糧草可源源不斷地供給,神農山卻隻能死守,我根本沒有辦法和爺爺對抗。等到神農山破時,所有跟着我的人都會被處死。我不想死得那麼不值得,也不想你們這麼多有才華的人死得那麼不值得,你們是全天下的财富,不管我生、我死,你們都應該活着。”

  禺疆他們都跪了下來,對玱玹砰砰磕頭,勸的、哭的、求的都有,玱玹卻心意已定,不管他們說什麼,都不為所動。

  潇潇和一群暗衛求道:“我們陪殿下去澤州。”

  玱玹笑道:“不必,如果爺爺真想殺我,你們去了也沒用,反倒引人注意,你們在澤州城外等我就可以了。”

  潇潇紅着眼眶,應道:“是!”

  站在殿門旁,靜靜聆聽的小夭走進去,說道:“我和你一塊兒去澤州。”

  玱玹要開口,小夭盯着他,用嘴型說:“别逼我當衆反駁你!”

  玱玹無奈地說:“好!”

  小夭随玱玹走向雲辇。

  玱玹擋在雲辇外,不讓小夭上車,玱玹說:“小夭,你真的不用跟我去,我既然敢去,就還有幾分把握能活着回來。”

  小夭說:“既然你有把握,我為什麼不能跟着去?正好我也好久沒見過外祖父了。”

  玱玹氣得說:“你裝什麼糊塗?你跟着我去,有什麼用?你靈力那麼低,真有事逃都逃不快,就是個拖累!你知不知道,你這是在給我添麻煩?”

  小夭狠狠地推了玱玹一把,從玱玹的胳膊下鑽進了雲辇,蠻橫地說:“就算是給你添麻煩,我也要去!”

  玱玹瞪着小夭,小夭又扮起了可憐,好聲好氣地說:“你不用擔心我,我好歹是高辛王姬,舅舅他們絕不敢明着亂來。這會兒你就算趕了我下車,我也會偷偷跟去澤州!”

  玱玹知道小夭的性子,與其讓她偷着跟去,還不如帶在身邊。

  玱玹無奈地吩咐馭者出發。這次去澤州,玱玹隻帶了一名暗衛,就是駕馭天馬的馭者,叫鈞亦,是暗衛中的第一高手。

  到了澤州,侍者領着他們去觐見軒轅王。

  正廳内,軒轅王和德岩都在,軒轅王倚靠在榻上,德岩和另外三個臣子陪坐在下方。

  四十多年沒有見,軒轅王越發蒼老了,整個人就像一塊枯木,能明顯地感覺到生命在從他體内流失。

  玱玹和小夭上前磕頭,小夭隻是平靜地問候,玱玹卻是軒轅王親自撫養過幾十年,對軒轅王的感情不同,雖然很克制,可和小夭的淡漠一對比,立即能看出玱玹的問候是有感情的。

  這種對比,讓德岩暗自蹙眉,軒轅王卻神色複雜地看了一會兒玱玹。

  軒轅王讓玱玹和小夭坐,小夭笑嘻嘻地坐到了靠近德岩的坐席上,玱玹挨着榻角,跪坐下。

  軒轅王詢問玱玹神農山的宮殿整修得如何了,玱玹把修好了哪些宮殿,還有哪些宮殿等待修葺,一一奏明。

  德岩嘲諷道:“你倒是真上心,難怪中原的氏族都喜歡你,連曋氏都把女兒給了你。你不會是在神農山住久了,就把這裡當了家吧?”

  玱玹沒吭聲,好似壓根兒沒聽到德岩的話。

  其餘三個軒轅的臣子說道:“殿下的确和中原氏族走得太近了,要知道對他們不可不防!”

  “軒轅有很多氏族,豎沙、月支……都有好姑娘,殿下迎娶的第一個妃子怎麼也應該從軒轅國的這些老氏族中挑選。”

  “殿下此舉的确傷了我等老臣的心。”

  玱玹依舊垂眸靜坐,不說話。

  軒轅王一直盯着玱玹,突然開口問道:“如果你是軒轅國君,你會怎麼對待中原氏族?”

  衆人面色全變,大氣都不敢喘。

  玱玹立即磕頭:“孫兒不敢。”

  “我問你話,你隻需回答。”

  玱玹思索了一會兒,緩緩回道:“鴻蒙初開時,天下一家,這大荒沒有神農國、也沒有軒轅國,後來興衰更替,先有盤古大帝,後有伏羲、女娲大帝,現如今有軒轅王。孫兒想,如果是盤古大帝、伏羲女娲大帝複生,他們必定會把軒轅族、神農族都看作是自己的子民。隻有把中原氏族真正看作自己的子民,才會是他們真正的國君。爺爺,您打下中原是為了什麼呢?難道隻是為了日日提防他們嗎?孫兒鬥膽,覺得既然有魄力打下,就該有魄力把中原看作自己的,既然是自己的東西,哪裡來的那麼多忌憚和提防?轵邑和軒轅城有何區别?神農山和軒轅山又有何區别?隻不過都是萬裡江山中的城池和神山!”

  玱玹一邊說,軒轅王一邊緩緩地坐直了身子,他緊盯着玱玹,目光無喜無怒,卻讓廳内的其餘四人都跪到了地上,隻有小夭依舊閑适地坐着,好似在看一場和自己沒有絲毫關系的戲。

  一會兒後,軒轅王看向德岩,問道:“如果你是軒轅國君,你會怎麼對待中原氏族?”

  德岩又驚又喜,聲音發顫:“兒臣、兒臣……不敢!”

  “說!”

  德岩立即回道:“軒轅國是倚靠着軒轅各氏族才打下了中原,隻有這些氏族才最忠于軒轅國君,他們勇猛又忠心,身為國君就應該倚重這些氏族。而對中原氏族,兒臣覺得父王如今的做法是最睿智的做法。對中原氏族不可不用,卻不可重用,不可不防,卻要适可而止,所以要有重兵駐守在中原四處,原本神農的軍隊要麼困在西北,要麼拆散編入軒轅軍隊中,中原氏族子弟在軍中的升遷看似和軒轅各氏族一樣,卻都必須再經過秘密的審批。軒轅國君要想讓軒轅國保持今日的興盛、長治久安,就應該背後倚靠着軒轅的老氏族們,一手拿着武器,一手拿着美酒,對付中原氏族。”

  軒轅王沒說話,依舊面無表情,卻徐徐點了下頭。

  德岩心花怒放,強抑着激動,給軒轅王磕頭。

  軒轅王說:“你們都起來吧!”

  幾人都松了口氣,各自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德岩看玱玹,玱玹依舊是剛才那樣子,既不見沮喪,也不見緊張。

  德岩心内盤算了一番,悄悄給一個臣子遞了個眼色。

  那個臣子站起,奏道:“陛下,關于刺客的事一直未查出結果,文身是唯一的線索,也許可以讓玱玹殿下幫忙參詳一下。”

  軒轅王說道:“好,你把有關刺客的事說給玱玹聽一下。”

  那個臣子修行的應該是土靈,土靈凝聚成了兩個栩栩如生的男子,每個男子的左兇口都文着一個複雜的圖案,臣子指着文身說道:“文身是用若木汁液文成,醫師判斷至少有三十年。大荒内都知道若木是若水族的神木,未得若水族的允許,任何人都不可靠近,怎麼有人可能折下若木枝?殿下可能給我們一個解釋?”

  玱玹說:“我不知道,近幾十年若水族的長老沒有向我奏報過若木枝折損的事。”

  臣子對軒轅王奏道:“恕臣大膽,目前最有嫌疑的是玱玹殿下。為了陛下的安全,臣奏請陛下将殿下暫時幽禁。若能查到真兇,再還殿下清白。”

  小夭嗤一聲譏笑:“若查不到,是像對付八舅舅一樣幽禁一輩子,還是像對付六舅舅一樣殺了呢?”

  一個老臣子自恃是老臣身份,斥道:“我等在議事,還請高辛王姬自重,不要擅自插嘴!”

  小夭冷笑:“好啊,當年軒轅被赤宸逼到軒轅城下時,怎麼沒有人對我娘說這句話?你如此有氣魄,當時去了哪裡,竟然要我娘領兵出征?你把我娘還給我,我立即閉嘴!”

  老臣子氣得臉色發紅,卻實在無法回嘴,隻得跪下,叫道:“請陛下為臣做主!”

  軒轅王淡淡說:“你一大把年紀,半隻腳都踩進黃土的人,和個小姑娘計較什麼?”

  老臣紅着臉磕頭道:“是,臣失禮了。”

  德岩對小夭說:“六弟和八弟都心有不軌,意圖謀害父王,父王的處置十分公正,王姬難道是覺得父王處置錯了?王姬到底是同情他們,還是同情玱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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