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中有些人小聲報怨着,卻被皇帝一聲令下當衆斬下了頭,皿一下子染紅了宮磚,染紅了周圍人的衣裳,也染紅了他們的眼,仿佛在告訴着衆人,當初沐華一身皿時他們卻無動于衷的情景,連最得寵的謹貴妃都閉上嘴,一言不發的跪在了皇帝的後面,現在所有人都規矩的跪在了那裡,不敢埋怨,不敢吃東西,甚至不敢去揉他們因為跪得太久而麻木了的腿!
因為他們的王都沒有進食,他們更不敢!他們的王從開始到現在一直保持着一個姿勢,他們當然更不敢動,當然特别是看在他們的王越來越沉,越來越冷的臉色時,更是什麼都不敢做,不敢提醒他去上朝,不敢提醒他保重龍體,不敢提醒他江山為重,太多的不敢與不敢,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呢?衆人心裡默默的猜想着各種答案。
這裡沒有聲音,沒有鳥聲,隻有人的小心翼翼的呼吸聲,天空什麼時候暗了下來?又是一天過了嗎?
擡頭,原來不是,隻是烏雲遮了天,要下雨了嗎?是為她還是為他哭泣呢?
靜靜的,靜靜的等候,等到烏雲散開,夕陽重新出現在天空時,一直被關注着的霧氣動了,像是被什麼拉扯着一樣,從表面顯然出了一個門一樣的形狀。
一個人從裡面走了出來,那霧氣又重新凝聚了起來。
司徒凜眼神一動,忙迎了上去:“皇叔,怎麼樣了?”
出來的人正是這大夏王朝皇上的親叔叔,司徒晉,六十幾歲的年紀,看起來卻像是三十多歲的人,他是在司徒凜很小的時候便入了修真界,為了能進冷宮,司徒凜采取了自己師父的建議,用特殊方法,讓他的皇叔趕了回來,如今,他也進去了一天,不知會給他帶來什麼樣的消息?
司徒晉蒼白着臉色,看了司徒凜半響,才蠕動着嘴唇道:“皇帝,你究竟都做了些什麼?你......”他都有些說不下去了,他想起了裡面受了七天七夜靈魂撕扯卻依舊倔強的女子,究竟是怎麼樣的恨,才能讓常人一個時辰都受不了的苦,她生生的受了七天啊?
司徒凜臉色一黯,聽這口氣他心裡感覺室息了一般,強壓下心裡的苦楚,他現在急需知道裡面到底怎麼了:“皇叔,這些以後侄兒會向你細說的,都是侄兒的錯,現在我隻想知道皇貴妃在裡面到底是怎麼了?”
語氣裡有着讓所有人都知道的急切。
閉了一下眼,司徒晉有些嘶啞的聲音說道:“如你們所想,裡面确實是修真界的高手駐陣,隻是我入界的時間短,尚不知道底細,但他們都比我修為高,這幾日都是那女子入界的儀式,除非是比裡面人的修為高,才能打斷洗筯煉髓的儀式!可是........”
想到這裡,他停頓了一下,并非他想吊衆人的胃口,而是想起了裡面的畫面,本來心性極淡的他也忍不住感到酸楚,組織了些語言才道:“說些你們明白的吧,就是她選擇了一條絕情斷愛的修真路,一天斷一情,一夜絕一欲,這個持續七日的儀式,除了有極大的怨恨支持,沒有人可以活着忍耐下來!”
幽幽的聲音歎道:“今日七日已滿,從今往後,她就是一個沒有情沒有愛的人,無情無愛,對陌生人,哪怕是老弱幼童,她也可以狠,對親人朋友,她也可以狠,哪怕是她自己,她也可以狠,在她心裡,這個世界便不會有什麼再入她的眼,不過在修為沒有大成的時候,她不會輕易動殺念,有着這樣一個執念又有高人幫助的人,相信她的成就會很大的,到時候,一旦天劫過,怨恨的源頭,便是她首先要終結的事!你們,唉作好準備吧!”
‘吸’
‘嘶’
這是宮妃和大臣發出的聲音,他們側重的是後一段話,怨恨的源頭,無情無愛,那,這皇宮,這天下,豈不是将有大禍臨頭?
說完,也不管,禦劍飛離而去,修真界本是不管紅塵事,他下界,也是于私,以他的修為,還不能插手俗事,能做的他都做了,剩下的,看造化吧!
“斷情絕愛麼?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她怎麼可以這樣做?”司徒凜低聲念着,他該怎麼辦,他要怎麼辦?
“不!”怎麼可以?怎麼能就讓她這樣走出他的生命?他要挽回來,他的愛啊!
一位老臣冒着死的危險喊着:“皇上,醒醒吧,國将危矣啊!怨恨的源頭,終結之事,她不再是皇貴妃了,請皇上下旨将廢妃處死吧,她會動搖國家的根本啊,不然怎麼對得起這個天下,怎麼對得起這些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