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1王位

　　僅僅二十四小時後，瑪薇絲已到達格陵蘭島海域。這次出巡是秘密的，除了第一大區的幾個高層外，幾乎沒有人知道。為了避免Fututer的影響，她并沒有登島，而是暫時停留在一艘核動力潛艇的艦艙中。

　　她到達此地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接見妮可。

　　在H的引導下，妮可走進了艦艙。

　　瑪薇絲起身迎接她：“妮可”

　　“媽媽！”還不等她說完，妮可幾乎是撲進了她的懷抱，“媽媽，我很害怕”

　　她的舉止有些莽撞，甚至有些失禮，但卻又無比自然。她隻是一個受到驚吓的女兒，在盼望着親人的到來。

　　瑪薇絲怔了怔，随即抱住了她。這樣的情況下，她竟不知如何開口提聯姻的事，隻能安慰說：“沒事的，我在這裡。”

　　妮可擡起頭，焦急地說：“可您不該來的！Fututer的影響有多大，現在還無法估量。何況，萬一龍皇還藏着其他超級武器呢？”

　　瑪薇絲笑了笑，真是天真的孩子。無論有多危險，她都必須來，這是女王的職責所在。十九年前，她接過了人民給予的王冠，也就接下了這份重逾山嶽的責任。

　　既然提到了龍皇，瑪薇絲自然而然地開始了話題：“妮可，你對石星禦怎麼看？”

　　“能怎麼看？”妮可的臉色有些不自然，“現在，他是人類的死敵了”

　　瑪薇絲：“可我看到了一段錄影帶，是你和他一起演出的。”

　　妮可想到了什麼，臉瞬時紅了：“那隻是特技和剪輯而已！你怎麼看到的？拍攝前亞當斯叔叔保證過，他隻用來私下收藏！”

　　瑪薇絲示意她不必緊張：“先不提電影了。你應該知道，引爆Fututer之後，龍皇向人類開出了一個條件？”

　　妮可點了點頭：“是讓人類把芙瑞雅姐姐交給他嗎？”

　　瑪薇絲：“準确地說，他是想讓人類把轉世的九靈兒交給他。”

　　妮可微微皺眉，看着瑪薇絲，似乎不明白這兩句話有什麼不同，卻又不敢多問。她有着淺金色的發色，輪廓有些像芙瑞雅，又有些像自己。但卻要瘦弱、纖細很多。她此刻的眼神清澈而無辜，對母親全心信任、全心依靠，和芙瑞雅幼年時一模一樣。

　　有多久沒有看到這樣的目光了？

　　她親手把芙瑞雅塑造成一位女王，這一點，她從未後悔過。但當她看到妮可孩童般的眸子時，心中卻有了一絲莫名的驚動。

　　瑪薇絲歎了一口氣，狠下心，把龍鱗和龍鱗項鍊的事，向妮可複述了一次，最後說：“據我所知，第六枚藍色的龍鱗，在你出生的時候，就握在你手中。所以，很可能，你才是九靈兒轉世。”

　　這個消息太過驚人，妮可臉色蒼白，良久才說：“我才是九靈兒？這怎麼可能！”

　　瑪薇絲憐惜地看着她：“輪回轉生之說，在我看來，本來就很虛妄，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她的臉色逐漸變得肅然：“妮可，我隻問你一句，如果合衆國需要一位九靈兒，你願意擔負這個責任嗎？”

　　妮可一時無法回答！

　　她怔怔地看着瑪薇絲，腦海中有千般念頭閃過。

　　願意負擔這個責任嗎？女王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很從容，但她卻聽出其中的懇切。從個人意願上講，她當然不願嫁到大魔國。她想成為的，是人類的女王，而不是妖魔鬼怪的皇後。

　　更何況，石星禦既然是異族魔王，誰知道他會不會有朝一日喪失理智，做出可怕的事？即便他能控制自己，手下的無數妖魔呢？嫁去北極，簡直是用生命在開玩笑。

　　但她能說不嗎？說了之後，女王一定會非常失望。之前她在女王心中營建的好感，豈不是徹底歸零？這是她絕對不願看到的。

　　這次見面雖然是突然安排，但她卻無時無刻不在準備着。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曾一遍遍揣摩過女王深不可測的心意。揣測她波瀾壯闊的一生中，可能會有的那一點點遺憾。她就是要占據這一點，成為她堅如鐵石的心中，唯一柔軟之處。

　　她知道，在世襲制度下，想颠覆第一順位繼承權，必須得到現任君主的認可。

　　在女王心目中的位置，必須超過芙瑞雅，才可能讓繼承順位也有相應的改變。

　　芙瑞雅和女王朝夕相處二十年，兩人的感情，根本不用多言。想要代替她決非易事，必須抓住每一次良機。若在和平年代，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但這場戰争，卻給了她絕好的機會。人類需要一位九靈兒，女王需要一位敢于犧牲自己的公主。

　　更何況，局勢容得她說不嗎？女王冒着危險，飛過幾千公裡來這裡和她談這件事，難道是為了聽一句“不願意”嗎？

　　妮可用力咬住嘴唇，強迫自己理智地去衡量利弊。

　　終于，她止住了顫抖，幾乎是掙紮着說：“媽媽，在我回答之前，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瑪薇絲：“當然可以。”

　　她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您這麼了解我出生時的樣子，您一定認識我的生母，能告訴我她是誰嗎？”

　　瑪薇絲沉默了。但這沉默并沒有持續太久，她語氣自然地說：“你的生母，就是我。”

　　這個答案，并不出乎妮可的意料。但親耳聽到後，她再也壓抑不住内心的沖動。“媽媽你果然是我的媽媽。從見你第一眼起，我就猜到了。”她哽咽着，死死握住瑪薇絲的手，“可是媽媽，你為什麼丢下我？為什麼把我扔在垃圾箱裡，讓我連做人的機會都沒有！”

　　瑪薇絲任她抓住自己，手腕上留下一道道紅痕：“很抱歉，我的孩子。你的出生本是王室的最大秘密。一旦曝光，王室将聲譽掃地。所以我一直掩飾着有孕的消息。在六個多月的時候，你來到了人世。你像一隻小貓一樣蜷縮在皿泊裡，渾身鐵青，已經沒有了呼吸。醫生告訴我，你是死嬰。我抱着你，嘗試将你喚醒，但毫無用處。最後，我讓女仆将你埋葬在王宮花園。但不知為什麼，她走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這讓我有了微茫的希望，你還活着。所以十幾年來，我一直在調動各種力量，尋找你的下落。可惜都是徒勞。直到超級選秀開始，我才得到你尚在人間的确切消息，然後我便叮囑芙瑞雅，一定要在選秀中把你找出來。”

　　“女仆？”妮可試圖在記憶中搜索，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但她也隐約感到，自己不是一開始就被扔在垃圾箱裡的。不要說不足七月的早産兒，即便是健康的嬰兒，也不可能在垃圾箱裡存活。在有記憶之前，她應該曾被人收養過，後來又被遺棄的。

　　“艾莎馬琳娜。曾經是我最信任的女仆。在生産時，隻有她和醫生陪在我身邊。”

　　妮可身子一震。在隐約的記憶裡，自己最早的一件衣服上，似乎真的有A&M的刺繡。當時還小，她并沒有理解其中的含義。在後來的流浪中，衣服早褴褛成了碎片，最終不知扔到哪裡去了。但這兩個字母，卻印在了記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