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是一件一件疊加的，推動了最終的結局。

　　她承認，當時她以為，傅歸渡給了褚明瑤訂婚戒指，而派人送她一條手鍊，的确像是愧疚的安慰，還有那領帶，當時在百貨商廈，褚明瑤買的那一條到了傅歸渡身上，再加上照片的事………

　　層層疊疊下來，推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現在大概也明白了。

　　領帶可能也是意外。

　　可是她無法釋懷。

　　那一疊照片，讓她感覺，她就是一個笑話，是一個還有用的棋子，被時不時拉出來擋擋刀，所有的濃情蜜意，每每她動心沉迷的時刻，都是他有意而為之，仿佛拿着劇本俯瞰着她的淪陷，令她脊骨生寒。

　　佛子終究是佛子。

　　哪來的凡心。

　　*

　　*

　　窗外煙火不斷。

　　客廳裡燭火漸漸地燃到了盡頭，最終熄滅。

　　仿佛，一切都在此刻死無複生。

　　傅歸渡始終在沙發上坐着，他看着那些照片許久，半年時間的點點滴滴，有他教徐溺騎馬的照片、有他抱着她在郵輪上親昵的照片、有他與她在人聲鼎沸的街區裡親吻的照片、有他抛下所有在小鎮為她構造一周美夢的照片、所有正在相愛的畫面，全部被記錄。

　　每個時期，他都會吩咐人傳送給遠在國外的褚明瑤。

　　他那時多麼薄情寡恩，他不喜歡被家族拿捏，不喜歡被強行認了這樁婚事，他用了最殘忍的辦法，一寸寸逼迫褚明瑤自己識相放棄，也………

　　曾經利用了徐溺。

　　從一開始，他的确對徐溺并未有什麼感情，他就是一個事事謀斷的男人，他有他的規劃，他不想被家族掣肘，任何人都于他而言不值一提。

　　他曾經的心的确是被雪覆蓋，難以融化。

　　做事講究效率和結果，過程他從不介懷的。

　　可卻沒想到。

　　在時隔這麼久之後。

　　他做的這些他壓根沒在意過的事，竟然會變成攢心的利器。

　　狠狠地、全部剮碎了他。

　　看着照片裡，女人一張張明媚的笑顔，傅歸渡有些失神，這些照片曾經他都過目過，而現在再次看着，卻覺得感覺截然不同，仿佛每一張笑容都成了無形的鍘刀，攪的他呼吸都悶痛。